第二章 回忆,又错又对(第3/4页)

很晚了,陈牧接到秦所依打来的电话。秦所依问他的伤怎么样了,陈牧轻描淡写地说:“没事。”

秦所依抱歉地说:“陈牧,对不起,我知道我那么做,你很没面子。但是……傅羽修你不能惹。他是傅家的独苗,傅家宝贝得不得了。我记得小时候,傅羽修和人打架,只是膝盖擦破了皮,明明是傅羽修的错,傅家非要那小孩向傅羽修道歉。小孩不答应,第二天,小孩家就出现了经济危机。那个小孩家境比我家还好,傅家却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轻易捏死。最后小孩哭着向傅羽修道歉,小孩家才得以平静。”

“难怪你那么怕他……呵呵。”陈牧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只觉得自己嘴角的伤口越来越疼,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秦所依语气弱了几分:“明天我们去哪里玩?”

“不了,我要打工赚学费呢,我下班后找你。”

秦所依“哦”了一声,两人互相道别,就挂了电话。

那天晚上,陈牧一个晚上都没睡。他觉得自己的嘴角越来越疼,脑海里不断闪现与自己长相如出一辙的傅羽修。这个世界上真的有无缘无故的相似吗?他不信,这之间必定有什么联系。

陈妈妈由于是日班厨师,天没亮就起来了。像往常一样,出门前会先给陈牧做早餐。今天陈牧起得太早,正逢陈妈妈在厨房给自己做早餐。陈牧呆呆地站在门口,看着妈妈佝偻的背影,心很沉。整个家是陈妈妈撑起来的,日子过得紧巴巴,却不会委屈他,实在是没有更多的能力给他过好的生活。他的脑海又回荡着从豪车里走出来的傅羽修,胸口就闷得慌。

“妈。”陈牧哑着嗓子从背后喊了一声。

陈妈妈惊讶回头:“这么早起来?都高中毕业了,暑假好好休息吧。”

陈牧抿了抿嘴,欲言又止。陈妈妈看出来陈牧有话要说,笑着说:“想说什么?妈妈一定知无不言。”

陈牧说:“妈,我看见依依跟我说的那个与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了。”

陈妈妈愣住,秦所依不是说,那个人永远不会回国吗?

陈牧接着问:“妈,我不相信世界上有一模一样的人。我和他肯定有什么联系。他是谁?”

是啊,世上哪里有一模一样的人?除了双胞胎还能是什么?陈牧已经这么大了,岂是那么好糊弄的?陈妈妈叹了口气,关掉煤气炉,眼睛干巴巴地看着陈牧:“你和他是双胞胎。”

果然!陈牧继续问:“然后?”

陈妈妈觉得隐瞒了十几年有些累了。她说:“你也知道,妈妈养你一个多不容易啊?哪里能养两个?实在没办法,就把你弟弟送人了。”

陈牧皱了皱眉。这个答案,他没办法接受,他以为他是……

“你弟弟现在过得好吗?”

陈牧撇了撇嘴,讽刺地说:“好得不能再好。锦衣玉食,无忧无虑,被宠得脾气差得要死。”

陈妈妈没话说,只是点点头,转身又点起煤气灶,用勺子搅拌小锅里的燕麦。她背对着陈牧,语气很平缓却透着哀怨:“阿牧,你现在是不是在想,要是当时我选择把你送人,该多好?”

陈牧的心狠狠地抽了一下,好像被说中心事,恼羞成怒:“谁稀罕。”说着转身就冲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低头搅拌燕麦的陈妈妈默默地落着泪。她知道她委屈陈牧了,明明他也能过上那样的生活,都是她太自私了,可她真的没办法,若是没有儿子陪伴,她真的一点生存的动力都没有了。

高考暑假后,秦所依是不到八点不会起床的。然而,她的逍遥日子到头了,因为大魔头傅羽修又回到她的身边了。昨晚不欢而散后,今天不到七点,傅羽修就给她打电话。秦所依睡意蒙眬地接起电话:“喂。”

“秦所依!”

听到电话里傅羽修高亢的声音,秦所依也精神了,她猛地睁大眼睛,从床上坐了起来:“傅羽修,你吓死人了。”

“你太让我失望了。”

“大少爷,我又不是第一次让你失望了,你还没习惯?”

“秦所依!”傅羽修大吼一声。

秦所依隔开电话筒,远离傅羽修的嘶吼,她觉得自己的耳朵都要被震聋了。她掏了掏耳朵,把话筒重新放在耳旁,毕恭毕敬地问:“大少爷,你的普通话怎么突飞猛进?我都跟不上你的语速与力度了。”

“还不是为了你?我辛辛苦苦拼命学了一年多的普通话,求我妈求了多久才答应我回国。你怎么报答我的?一回来就给我惊吓。找了个什么跟我四不像的男人。你喜欢我就直说,我成全你就是了。”

“傅羽修!”秦所依气得脸通红,“我喜欢陈牧不是因为他长得和你一样,而是我觉得他好。他比你好一百倍一万倍。他温柔懂事,努力生活,乐观向上,积极进取。他除了外表,一点也不像你。你仗势欺人,脾气差劲,生活奢侈无度,臭美不要脸!”

“嘟嘟……”秦所依还没骂完,电话已经处于忙音状态了。秦所依对着电话怒哼一声,这种听不得别人说他坏话,只喜欢听好话的大少爷脾气最讨厌了。秦所依也无所谓傅羽修生不生气,没心没肺地躺下去继续睡觉。

一个小时后,保姆敲开了秦所依房间门,告诉秦所依,傅家公子在楼下等她。

秦所依彻底傻了。该不是打击报复来了?躲是没办法躲了,只能硬着头皮直面残酷的现实。秦所依洗脸穿衣下楼,就见傅羽修满脸高贵端庄有修养地坐在沙发上,右手提着杯把手,左手端着盘子,优雅地品着咖啡。

秦所依忍不住撇着嘴,表面现象骗死人,外表天使内心魔鬼的混蛋。

傅羽修瞧见秦所依来了,很淡然地放下咖啡杯:“带我去A市转转。”

“哦。”秦所依顺从傅羽修的毛病没有改。

傅羽修把车钥匙放在桌上。

这意思是让她开车?她脸不红心不跳地阐述事实:“我没学车,不会开。”

傅羽修挑了挑眉:“你回国就记得谈恋爱?连最基本的开车都不学?”

秦所依觉得傅羽修就是想跟自己呛,不理他。傅羽修愤恨地抓起桌上的车钥匙:“走吧。”

秦所依看着傅羽修挺拔的背影,朝他吐了吐舌头。不说话是她的撒手锏,只要她不说话,傅羽修就不会呛她。从小到大都如此。有时候秦所依觉得,傅羽修表面上对她颐指气使,但骨子里还是很顺着她的。

车库里有一辆蓝色保时捷跑车,车轮上就一点小灰尘,其他全是新的。秦所依摸着这辆车,不禁感慨:“你的?”

“嗯,我爸买给我的。”傅羽修淡淡地说着,好像觉得买部跑车并不是值得高兴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