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3 星河璀璨(第4/8页)

左丘白面不改色地说:“应该感谢陛下宽宏大量、玉成美事。”

洛兰拿了杯酒,递给左丘白。

左丘白微笑着接过,轻轻抿了一口,没有再多饮。

洛兰喝了几口酒,对左丘白抱歉地说:“我去趟洗手间。”

“正好我也想去。”左丘白将酒杯放下,随着洛兰站起。

女士和男士的洗手间相邻,就在宴会厅外面。

洛兰锁好卫生间的门,立即悄悄给林坚发送信息:“人员撤退情况?”

“再有二十分钟,一半的人就撤离了。”

“尽快,左丘白已经没有耐心。”

“我现在回来替换陛下。”

“你不在,他还会耐着性子等,如果你回来,他应该立即就会发动攻击。”

“我已经离开二十分钟,再不回去,左丘白一定会起疑,我不能让陛下置身险境。”

洛兰眉头紧锁、一筹莫展。

即使费尽心机再拖延二十分钟,也还有二十万人没有撤离,林坚和所有重要将领也依旧滞留在中央区。

左丘白随时有可能发动攻击。

如果当机立断封锁中央区,还能保存四十万人,如果迟疑不决,给了左丘白机会让病毒蔓延开,也许整艘太空母舰上的人会无一幸免,还有可能波及阿尔帝国,甚至整个人类。

究竟该怎么办?

洛兰怕左丘白等得不耐烦,站起来往外走,推门时看到卫生间门上的禁火防爆标志。

她目不转睛地盯着。

洛兰慢慢走出卫生间,在洗手池边洗手时,一直回想太空母舰的设计图。

因为过目不忘的记忆力,太空母舰上每一个区域、每一个舱室的设计图一一在她脑海里浮现闪过。

洛兰迅速写了两段信息,发送给林坚和紫宴。

“没有时间解释为什么,立即执行!”

洛兰走出洗手间,左丘白已经等在外面。

洛兰和他走到宴会厅门口,里面音乐声悠扬悦耳,人们正在翩翩起舞,林坚已经回到宴会厅,正端着杯酒,和一个异种将领说话。

左丘白看到林坚,眼中的警惕略淡。

洛兰突然停住脚步,对左丘白说:“我想和阁下谈谈辰砂的事。”

左丘白展手,示意可以进去慢慢谈。

洛兰抓着左丘白的胳膊,身子侧倾,压着声音说:“我带紫宴一起来的,他的身份还未公开,不方便抛头露面。”

左丘白看着洛兰。

洛兰说:“辰砂要求我退兵,如果不退兵就死,我已经有一个办法对付辰砂,一定能让他俯首帖耳,放弃奥丁联邦,但需要阁下帮忙。”

“让辰砂俯首帖耳,放弃奥丁联邦?”

洛兰肯定地点点头。

左丘白笑着摇头,不知道是在嘲笑洛兰的异想天开,还是在嘲笑辰砂也终有今日,“紫宴在哪里?”

洛兰指指左手边的走廊,“拐进去第一间舱房就是休息室,紫宴一直等在里面见你。”

左丘白快速观察了一下地形,发现和宴会厅很近,不过几十米距离,以他的体能几乎转瞬就到。

左丘白对一直跟在他身后的两个警卫点了下头,示意他们留在宴会厅门口。洛兰也对一直跟着她的谭孜遥说:“你在这里等着就好了。”

洛兰和左丘白并肩走到T字路口。

洛兰看着最里面的舱房说:“那就是休息室。”

左丘白身为北晨号的指挥官,对星际太空母舰的构造非常熟悉,确定洛兰没有说谎。

那的确是休息室,一般设置在大型宴会厅附近,让将领在宴会中途可以小憩,也可以作为商议事情的地方。

左丘白回头看了一眼,他的几个警卫站在宴会厅门口,时不时有军人嬉笑着进进出出,一派歌舞升平。

他收回目光,跟着洛兰往前走。

因为不是主行道区,走廊变窄,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很近,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都十分平静有规律。

快到休息室的舱门时,左丘白谨慎地停住脚步,没有继续往前走。

洛兰像是什么都没有察觉到,径直往前,一直走到休息室门前。

舱门自动打开。

宽敞的房间里,一个身形修长的男人懒洋洋地坐在观景窗前,一只脚架在另一条腿上,手臂侧支着头,正在欣赏风景。

米色的休闲衬衣,衣袖半卷,衬得他慵懒随意,如同一只正在太阳下休憩的猫咪。

左丘白盯着他打量。

男人转动了一下椅子,整个人面朝着左丘白。

他惬意地仰靠在舒服的观景椅上,冲左丘白挥挥手,满面灿烂的笑意,“好久不见!”

他的举动一如当年,风流倜傥、潇洒随意。

可是,他的脸上有两道纵横交错的X形刀疤,肌肉纠结、狰狞丑陋,他架在膝头的那条腿露出一截脚踝,不是人类的肉体,而是纤细坚硬的银灰色金属架,清楚地表明他已经失去一条腿。

这一切和他慵懒随意的气质格格不入,形成了诡异的视觉冲击。左丘白惊讶下,往前走了几步,跨过舱门,进入休息室。

左丘白目光复杂地凝视着紫宴的脸,“你怎么……变成了这样?”

紫宴笑眯眯地说:“封林的女儿都长大了,我的样貌自然也会改变。”

左丘白想到封小莞,目光柔和了几分,“小莞说你教导她锻炼体能,谢谢!”

紫宴丝毫不给面子地说:“我是冲着封林,和你没有丝毫关系。”

左丘白不以为忤,反而从紫宴的这句话中印证了封小莞的确是他的女儿,心头涌起一点喜悦、一点怅然。

紫宴看着身旁的座位,展手做了个邀请的姿势,示意左丘白坐。

左丘白抬抬手,客气有礼地对洛兰说:“陛下请。”

洛兰笑了笑,走到紫宴对面的观景椅上坐下。

左丘白等她坐下后,才坐到她和紫宴中间。

紫宴拿起桌上的酒瓶,给自己倒了一杯。

左丘白说:“我和楚墨都没想到你会帮着阿尔帝国攻打奥丁联邦。”

紫宴笑,“这不是被你们两兄弟逼得无路可走了吗?”

“我以为你的信念比生命更重要。”

“我也以为你的信念比生命更重要。”紫宴冲左丘白举举酒杯,喝了一大口,“可我们大家在这里相会了。”

左丘白没有反驳,微笑着问:“你们说辰砂会投降?”

“看你这样子像是不相信?”

左丘白对洛兰抱歉地欠欠身,“没有冒犯陛下的意思,但辰砂如果愿意归顺阿尔帝国,又何必最后关头逃离阿尔帝国?不管他之前对陛下说了什么,都不过是为了利用陛下的军队帮他找楚墨复仇。现在楚墨已经死了,他不用再装模作样,可以做回自己。”左丘白顿了一顿,坚定地说:“他是辰砂!”

紫宴兴致勃勃地提议:“不如我们打个赌,如果辰砂会归顺阿尔帝国,算我赢。如果辰砂不归顺,算你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