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赴宫宴(1)(第2/3页)

欧阳箬忍着心头的恶心,就着昏黄的光线,仔细地看着那张薄薄纸上写的东西,才看不到两行,额头的冷汗就涔涔而出,待到看完,她只觉得一股寒气从心里散出,冷得几乎要将自己窒息了。

“你……你竟然敢……”欧阳箬颤抖得连话也说不清楚。她不是白痴,那张纸上写着的条条大罪,每一条都足以致楚霍天于死地。就算楚霍天在楚国权势熏天,可是这一条条罪状被有心的人压下来也足够楚霍天四面受敌,处境维艰。

“怎么?不敢画押?”他哈哈一笑,小眼中流露出抹不去的蔑视:“你把这状子画了押,就是大楚的功臣。我们会禀明圣上,给你个好去处。只要楚霍天倒了,你就能逍遥富贵一辈子,省得在侯府中受气。若是今日你不肯……在这里,捏死你比捏死一只蚂蚁还要容易。你仔细想想看,是生是死,由你自己决定。”

欧阳箬浑身颤抖着,他说得没错,在这深宫里,想让一个人消失实在是太容易太简单,可是,若她画了押,与他们串了供……不但于她是死路一条,就是楚霍天一干人等亦是逃不了干系。

左与右都是死路……欧阳箬的脑中一阵空白。

“怎么样?考虑好了没有?”他的手不耐烦地抖了抖,把那纸平放在她面前,旁边的桌子上有着笔墨,猩红的朱砂似乎提醒着她这一下笔就是好几条人命。

欧阳箬的呼吸急促起来,浑身微微颤抖着,厚重的宫装套在她身上,捂出一层又一层的汗来。时间慢慢流逝,她却依然一声不吭。

那蒙面男人不耐烦地喝道:“你想死是不是?嘿嘿……听说你还怀了楚霍天的种,到时候一尸两命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他逼进她的面前,恶狠狠地道。

欧阳箬忽然抬头,清澈若水的眼眸闪过一丝决绝:“你既然知道我怀了侯爷的孩子,你就该知道,杀了我你也一样不好过。你该不会不知道,楚定侯把我从千里迢迢的华国带来一定是珍而重之的么?你若动了我一根毫毛,你也别想全身而退!”

欧阳箬的声音铮铮有声。她美眸中迸发出决绝而自信,直盯着他的眼睛,毫不避让。那蒙面男子见欧阳箬挺起了身子,毫不畏惧地盯着他看,不知怎么的,心里竟被她的一双大眼看得心里发虚。

他恼羞成怒地喝道:“来人!”他猛地一喝,从阴影里如鬼魅一般出现几个蒙面宫人,他们沉默地上前“哗啦!”一声往地上扔了一大堆的刑具。那蒙面男子得意地弯腰拿起一副针状的刑具,逼到欧阳箬眼前,晃了晃。

“这叫‘仙人针’钉在身上,剧痛无比,五脏六腑都要疼得翻过来一般,但是拔出来只有一个小得不能再小的孔,就像……啧啧……就像被蚊子叮的一个小包。”他蒙着面哈哈一笑。

欧阳箬惨白着脸,看着这离眼睛不到一寸的“仙人针”抿紧了嘴唇,依然不做声。

蒙面男子见她不说话,更不开口讨饶,心中越发烦躁,扯了欧阳箬的头发恨恨道:“你你是谁?竟然让我来亲自伺候你招供。告诉你!就算楚霍天一百个喜欢你,到了最后你还不是他手里的玩物,想扔就扔。你最好乖乖跟我们合作,把楚霍天整倒了,你也能安稳地过你的富贵日子,不然的话!你就等着死吧。”

欧阳箬的发髻被他扯得钗环尽落,长长的头发披散开来,似墨一般泼开。她挣了挺起身来,长长的发散在她清冷的面上,显得她若女鬼一般惨白凄厉。

她冷冷嘲笑道:“我如你们的愿招了又能怎么样?我还不是一个死字。别以为我不晓得你们的如意算盘。告诉你们别想我如了你们的意为虎作伥!什么荣华富贵,我呸!”

欧阳箬的话彻底惹怒了他。他叫嚣着:“来人,给她上刑!”

欧阳箬惨白着脸,被人压着手脚,一根根“仙人针”钉了下去,口中又被塞了棉布,惨叫声被闷在胸口,痛,好痛好痛!她只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翻江倒海一般,似有无数的针在扎着她的心。不知是汗还是泪划过她的面,蜿蜒成一道小溪。不知过了多久,欧阳箬只觉得自己身上的气力似被抽得一点也不剩。这样锥心刺骨的痛似乎永无止境。她几乎想要开口讨饶,她不过是个平凡的女人。这些陷阱与她又有何干系?

欧阳箬抬起模糊的眼,忽然看到一泛着光亮的事物。她浑浊的脑中闪过一丝亮光,她虚弱地说了几句,那蒙面男子听不清楚,忙急切地把身子凑近些。欧阳箬艰难地抬起头来,慢慢靠近他,喃喃地说了一句:“你去死!”

那句话像鞭子一般抽过他的身体,蒙面男子跳了起来,狠狠地抽了欧阳箬一个重重的耳光,欧阳箬眼冒金星,脑中嗡嗡作响,再也站不起来。

忽然有个沉闷的女声喝道:“住手!谁叫你打她的脸的?!”

欧阳箬心头重重一跳,这声音似曾听过,但是怎么也想不起来。蒙面的男子一怔,恨恨地把欧阳箬往地上一掼,回头对声音来处怒道:“这贱人骨头硬得很,依我看,干脆将她沉池好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谁也找不到。”

那女声模糊地说:“这么一个女人你也搞不定,还说什么宏图大业,我看你也别丢脸了,让我来。”

欧阳箬微微抬起头,脚步声渐渐走近。欧阳箬奋力想抬头,却只看到一双藏在裙裾里的绣花鞋子。那女人仔细地打量了欧阳箬,忽然道:“你给她用过刑了?她还不肯答应么?”

蒙面男子冷冷哼了一声:“‘仙人针’扎了一十八根。她还是不肯答应招工。”那女子咦了一声,惊讶道:“换别的人,只用三根祖宗八代都交代出来了,她竟然能挨那么久?”

蒙面男子不接话,只是冷笑。那女人蹲下身,扯着欧阳箬散乱的长发,揪得她的脸抬了起来,欧阳箬眼睛微闭,满面的冷汗淋漓,唇上已是一片苍白,五道红肿的手指印印在脸上,清晰可见。

“你我同是女人我就不为难你了,最后再问一句话,这张你是画押还是不画?”那蒙面女人冷冷地道,拿了那张纸在她面前晃了晃。

欧阳箬的眼勉强睁开,模糊的视线中只见一个蒙面的女子正盯着自己,目光若毒蛇的眼,闪出令人心寒的微光。欧阳箬只是低低地笑,笑声在空荡破败的殿堂里显得格外阴森。

她笑了一会,才哑着声音道:“这些罪名你们竟也捏得出来,什么在华宫私造龙袍,私刻玉玺……欲划江自立……私募兵士……这一条条似模似样,宛如亲见。佩服……”欧阳箬说着挣扎地抬起头来,苍白的面上嘲讽之色似刀一般凌厉,“你们骗我说什么荣华富贵,我这棋子只要一用完,就被你们杀人灭口,反正左右都是死。我欧阳箬死也不让你们称心如意!你们还是死了这条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