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章 为我慈悲(第5/8页)

孟斯年挑眉看她,虽疑惑她为什么这时候突然想探讨音乐,但倒也真的认真回忆了一下。

苏格的视线落到他握着雨伞的手指上,他细长的食指一下一下敲着伞柄。

就在他说话前,苏格突然喊了声:“黑豆,过来。”

杨家门口那只黄狗听到苏格叫它,摇着尾巴几步跑到他们面前。孟斯年神色微变,姿势僵硬地悄悄向后挪动半步。

苏格和那只叫黑豆的黄狗一同瞪着大眼睛看向他,期间苏格还不忘夸赞黑豆:“它可听话了,我让它来它就来,我让它扑谁它就扑谁。”

孟斯年真的想把苏格掐死,如此威胁下,他索性把刚才想说的那些点评全咽回肚子里,状似诚恳地道:“特别好。”

“真的呀?”

孟斯年没说话,给了她一个咬牙切齿的眼神让她自己去体会。

“还有呢?”苏格还想听传说中的孟神多夸两句。

“别得寸进尺啊!”孟斯年警告似的说,“差不多得了。”

苏格“咯咯”一笑,怕他真发脾气,不敢再逗:“黑豆,回家去。”

黑豆十分听话,转身就往回跑,顺着门缝溜进去,孟斯年这才彻底把心放下。没想那狗一转身,小狗头从门缝里露出来,依旧“狗视耽耽”地看着他。

孟斯年的心又提起了一半。

苏格见他仍旧不动,打着把黑雨伞跟柱子似的杵在那儿,想着他是真的怕,心一软走近一步,将有些凉意的手塞进他垂在裤线边的手心里,再轻轻地握住:“走吧孟叔叔,不然一会儿萧老师找不到他家孟公子该幸灾乐祸了。”

她倒是了解萧树。

孟斯年的手比苏格的手凉很多,所以当苏格握住他的手时,他只觉掌心温热,甚至有些瘙痒……

苏格晃晃两人握在一起的手:“这样黑豆就知道你是我朋友不会咬你了。”

孟斯年刻意忽视掌心中传来的柔若无骨的细嫩小手的触觉,不知是真夸还是讽刺地回了一句:“你们这儿的狗真聪明,跟人一样。”

两人各自打了一把雨伞向前走着,路过杨家大门,孟斯年不动声色地向苏格的方向靠了一下。

苏格和黑豆摆了摆手,说了句“拜拜”后随口问孟斯年:“你猜它为什么叫黑豆?”

不猜!

不想知道!

他对这些毛茸茸的小东西毫无兴趣!

见他不说话,苏格自顾自地说:“因为他小时候是黑色的,不知道为啥一边长大一边就变黄了。”说完,似乎想到什么,她又加了一句:“跟你们男人一样。”

孟斯年:“……”

是同一个“黄”吗?

苏格的声音在细雨无声的小镇胡同中清晰悦耳,又带点少女惯有的软软的音调慢悠悠地说:“因为叫习惯了黑豆,所以它变黄了也改不过来,就像叫习惯了孟叔叔,即使现在觉得孟叔叔又年轻又帅气,也还是习惯叫叔叔。”

又年轻又帅气?

孟斯年咀嚼了一下这个形容,很受用,心情有点好。不过,他狐疑地看她一眼:“有话直说。”

“我们要不要做点不道德的事?”苏格歪了下伞,仰起脸看他,一双眼睛在巷子口昏暗灯光的映照下熠熠生辉。即使说着这样暧昧的话,却还是那么清澈干净。

孟斯年眉毛一挑,看她,半晌,回头瞥了一眼杨家的方向,确定黑豆没跟来,松开苏格的手,忍住要戳她小脑袋的动作:“说人话。”

“我想说,你要不要背着萧老师收我为徒。”苏格将手塞进衣服兜里,不知道想到什么,忽地一乐,“多刺激啊,跟偷情似的。”

“啧,你这脑袋里天天想什么呢?”孟斯年要笑不笑地看了看她,迈开长腿向前走去,“回去吧,后面的路我会走。”

“可惜了,你错过了我。”苏格像模像样地感叹了一句。

孟斯年没搭理她,踩着湿漉漉的青石板路不紧不慢地朝前走。路灯下,石板上的雨水反射着光芒,他想告诉苏格小心地滑,结果回头就见她小跑着瞬间消失在拐角处。

孟斯年举着伞站在寂静无人的胡同,插在裤袋里的那只手上的温度还没完全消散,他捏了捏手指,想着——刚才,似乎,被这个小孩……撩了?

细雨持续到午夜便停了,这天的曲桑,阳光明媚得犹如迎来了春暖花开的季节。吃过早饭,苏格开着她的Smart带着苏老爷子去医院打针,即使苏老爷子十分不情愿去。

孟斯年发来信息的时候她正坐在苏老爷子病床前给他读报纸。

孟斯年:在哪儿呢?

格格不在家:你猜。

孟斯年:肯定不在家。

格格不在家:……

孟斯年:我和老萧去趟沙溪,大概明天回来。

格格不在家:怎么去?用我送吗?

孟斯年:你那两座Smart?老萧坐车顶?

格格不在家:他应该在车底,不应该在车里。

孟斯年:……

见孟斯年忽地失笑,萧树好奇地凑过来看荧幕:“那丫头说什么了?我发现你最近笑点有点低啊。”

萧树边说边看,随即也是“扑哧”一笑:“什么歌都会呢,她一定不是正经的00后。”

“她是90后,”孟斯年纠正,“不正经的那种。”

《山河曲》从编曲到录音,再由混音到发行,用时非常少,但整体呈现效果很好。配合上商业运营,音乐平台榜单换榜那天,这首歌稳上了新歌榜。

在一片好评声中,华灵的江湖地位似乎又上了一个档次。换榜那天下午,她发了条语音给苏格:“格格宝宝,看没看评论?好多人夸词曲写得好呢。”

其实,苏格看了,夸她的不多。

通常一首歌成功后,大家都会觉得是歌手的成功,很少有人去讨论词曲创作者,说起这首歌也只会说华灵的《山河曲》,而不是苏格的。

苏格本就是稀里糊涂地被孟斯年赶鸭子上架买走了曲又写了个词,心理上还没转变过来便也没有多大期待,所以她并无华灵担心的落差感。

苏格趴在二楼窗前,手里鼓捣着窗口的风铃,戴着耳机听着音乐平台上主推的这首歌,此刻仅仅只是觉得这个经历很奇妙罢了。

第一个给苏格打电话的是穗穗,苏格一接起电话就听穗穗劈里啪啦地说道:“我看微博都在转华灵的《山河曲》,作词作曲写的是苏格的名字,这个苏格是跟我同居的那个吗?”

“以你对我的了解,你觉得呢?”

“不是。”

“呵呵。”

她所有认识的人中,程蓝是第二个发现的,他发了微信过来——

BlueBlue:“原来《山河曲》是你写的,你还有多少技能没解锁?”

格格回宫了:“会讲冷笑话算吗?”

BlueBlue:“比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