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诸事纷杂(第2/3页)

桓嶷要走,必得是把桓岳和安泰两个的谢罪表给拿到手了。这两份谢罪表由桓嶷交到桓琚面前,桓嶷从中做的努力也就显现出来了。

梁玉很高兴。

自家也有喜事了,桓嶷又干了一件合适的事情,她兴致勃勃地去找桓嶷。

到了桓嶷殿里,却见桓嶷神色有些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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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嶷弄来两份谢罪表没有费太大的功夫,他先请了丰邑公主与安邑公主来,说了自己的想法。两位公主的本心,并不想去“劝”安泰公主这个妹妹。她们与安泰公主一向不怎么亲近,安泰公主过得好不好,与她们无关。

【九娘那个讨厌鬼,说话做事最是噎人,我何必上赶着去找不痛快呢?】安泰公主不曾对两位姐姐做过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只是凌庶人在的时候,她比这两个姐姐都更得父亲的喜欢,骄娇之气颇重,说话的时候不会体谅人。另两位可也是公主,也是有脾气的,只在皇帝面前装装样子,出了宫门都是将头一扭,不再理她。

桓嶷苦劝:“不是为她,是为了阿爹。她低头认个错,阿爹心里也痛快不是?”

那这样就划算了。两位公主对父亲还是有感情的,父亲高兴了,她们也会高兴。且是太子来劝,也得卖太子一个面子。

姐弟三人结伴去了安泰公主的幽禁之所。

安泰公主近来有一种“虎落平阳”的委屈,对这三人都没有好脸色。桓嶷还是劝,丰邑公主却不客气地说:“摆脸子给谁看呢?怎么?得意的时候不饶人,失意了还要别人再捧着你吗?”

安泰公主怒道:“那你滚呀,我用你捧我了吗?”

“真是畜牲,居然对我无礼了!”丰邑公主自恃是长姐,安泰公主对她不礼貌,新仇旧恨都涌了上来。

安邑公主忙劝道:“好啦,好啦,都好好说。九娘你也是,本就做错了,还要犟什么?你想不到的,哥哥姐姐们为你想了。”

“哼!”

桓嶷慢吞吞地道:“凌庶人为你们姐弟而死,你们要辜负她吗?你已经辜负了父亲,还要再错下去吗?”

安泰公主号啕大哭:“阿娘!!!”

安邑公主强拦住了丰邑公主,顺着桓嶷的口气往下劝,终于将安泰公主说得点了头:“要怎么写,你们说吧。”

拿了安泰公主写的谢罪表,桓嶷就去见桓岳了。桓岳除了不自由,衣食住依旧是皇子的范儿,他疯了一回,脸上的阴郁已经不见了,代之以一种亢奋。

桓嶷没有走得太近,依旧和蔼地问:“你今天还好吗?”

桓岳冷笑道:“直抒胸臆,没有更好的了!”他弄死了对家三个,自己还活得好好的,算赚的。

桓嶷道:“既然如此,是不是该把谢罪表给写一写了?你做的那叫什么事?”

桓岳故作吃惊地道:“哦豁!你这口气有点太子的样子了嘛。”

“太子什么样子我不知道,我是什么样子你现在看到了。我这是为你好。”

“哈哈哈哈!少来!我是鬼门关前走过一遭的人,不想再陪你演什么兄友弟恭的把戏了!”桓岳刻薄地说,“你想装个好人样儿,找那会捧场的人吧!”

桓嶷叹了一口气:“我是真心想与兄弟姐妹们好好相处的。”

桓岳吃惊地发现,桓嶷说这句话的时候居然不算太假,又笑了出来:“哈哈哈哈!你还真是个天真的人儿啊!你以为,只要说几句软话、关心饮食,说些听烂了的大道理,别人就要与你好好处了?你知道我要的是什么吗?不能急我之所急,不能给我我所需,偏要劝我忍,我的难处你没有解决,我的需要还是空的,就要我交心吗?别傻了!我病得快要死了,求你为我报仇,你偏不答应!我怎么敢死?怎么敢死?!我娘已被凌庶人逼死了,我若再死,凌庶人的孽种却坐享人间富贵,我们母子的际遇就太让人耻笑了!”

桓嶷垂下眼睑:“哦,你现在满意了吗?”

“还有一个。”桓岳咬牙切齿。

桓嶷道:“她写了谢罪表了。这算不算你所需?”

“她……”桓岳被噎住了。磨了磨牙,桓岳奇迹般地冷静了下来:“我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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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嶷拿了到了自己想要的,知道用这两样东西可以换到什么,还是被桓岳给堵了一回心。装成没事人的样子,将两份谢罪表揣了去见桓琚。

桓琚正在泡汤,他有点年纪了,皮肤的感觉开始变得迟钝,御汤的温度比别的地方要更高一些。桓嶷进去就觉得潮乎乎的热,在池边一跪:“阿爹。”

桓琚泡得昏昏欲睡,见太子跪了,惊出一身汗来:“又怎么了?”

桓嶷双手捧着谢罪表来举过头顶:“四郎和九娘都知道错了,上了谢表。”

桓琚的心情好了起来,唇角微翘:“唔,他们还知道请罪吗?”

慢慢地被小宦官搀出汤池,披了衣服,捏过两份奏本来看:“过来坐吧。”翻了一翻,用词还算诚恳,没什么埋怨的味儿,桓琚舒服了,看桓嶷也更顺眼了:“是你让他们写来哄我开心的吧?”

桓嶷道:“他们也该知道自己错了。儿不善言辞,是姐妹们帮着劝的。”

桓琚知道有谁探望过桓岳与安泰公主,准确定到了丰邑公主与安邑公主的身上:“大娘自己就不叫人放心!”

桓嶷听他的话头,就知道不是真心不喜,只是假意抱怨而已。反驳道:“大姐大节无亏,小事上面就不要计较了吧。天子女何必束手束脚呢?”

桓琚看太子越来越顺眼,觉得桓嶷对人情世故有所了解,用捏着的奏本对桓嶷指指点点:“你能这么看就有点意思了,过于循规蹈矩,是要把自己闷坏的。”

“是。”

父子相处得不错,直到桓嶷退出来,桓琚犹抖着手说:“回京之后好好吃饭,好好做事。”

效果不错。拼尽了演技与亲爹周旋回来,桓嶷心更累了。

梁玉见到他,就觉得他有点强颜欢笑了。问道:“怎么?东西没有拿到?”

“拿到了,”桓嶷慢吞吞地说,“三姨,我忍了这么些年,是不是太过了?万一我暴毙了,是不是就白忍了?”

梁玉大惊:“你在胡说什么?哪有什么万一?究竟发生了什么?他们对你说了什么?”

桓嶷目光灼灼:“我要听实话。”

“不是,”梁玉果断地道,“你吃饭,头一碗不觉得饱,吃了两碗才饱了,前面的都白吃了吗?”

“大哥就是短寿。要是我死了……”

梁玉就不喜欢这种想法:“净说这种话,死生有命,富贵在天!拼了不一定有好结果,不拼是肯定没有好结果的。那干不干呢?”

桓嶷勉强笑笑:“都是被逼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