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怎么讹诈(第3/5页)

陆建勋点头,拿了罗梦莹的钱,被他妈知道后下场更惨,“罗知青,你为我们好我们明白的,我妈说,以后你要遇着啥事,天南地北的咱都得帮忙。”

罗梦莹笑,“咱互相学习,我从你们身上也学到很多。”

老知青在旁边催促,“快去车站买票吧,这会儿估计都没座位了,明文同志,你们没受伤吧?”依着他的话说,跑得越远越好,万万不能让两兄弟给连累上,奈何他媳妇提到了薛花花,他们是一起进城的,就两兄弟出了事,薛花花在他们身上撒气怎么办,思来想去,等着看看情况比较好,免得回生产队一问三不知,遭薛花花记恨上。

两人没事可算谢天谢地了,至于草绳子的事儿,他们可不管,好好的把人带回去就不错了,哪儿还管得了其他。

陆明文拍了拍皱巴巴的衣服,“没事没事,我们快去车站吧。”

这是兄弟两头次看到四个轮子在地上跑的车,人山人海的车站挤满了人,陆明文扁担上挑着草绳子,被挤得东倒西歪,陆建勋贴身跟着他,兄弟两紧紧贴一块,直到送罗梦莹上了车,兄弟两才往回走,身边几个知青被冲散了,老知青的背篓遭挤压得变了形,好不容易,几个人才在车站外聚齐了。

无论来时打扮得怎么干净整洁,这会儿跟下过地似的,衣服皱巴巴的不说,解放鞋上尽是脚印子,快赶上他们草鞋的颜色了,陆建勋拍腿笑,小声和陆明文嘀咕,“二哥,以后咱可不能像他们那样不懂珍惜,瞧脏成啥样子了。”

陆明文笑着点头,“好。”

回家的路上谁都没提及县城的事儿,老知青闷着头走在前边,陆明文和陆建勋翻开罗梦莹留的本子看,有很多数学地理题,他们边走边琢磨答案,惹得其他知青纳闷,纷纷探头看,知青们有高中毕业有初中毕业的,别以为他们懂得多,离开课本久了,本子上好多道题都不会写,数学还好,尤其是地理,百分之八十的知识都还给老师了,哪儿知道答案。

这么对比,陆明文和陆建勋竟成了最厉害的,指着地球自转的特点和地球公转的特点,顺畅流利的背诵出答案,旁边几个知青连连点头,“对对对,好像是这样的,你不说我记不起来,你一说我就记起来了。”

“对对对,我也是这样的,好像知道答案,又好像不知道,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地理题和数学题穿插着做,硬是勾起了知青们的兴趣,陆建勋兴致来了还考他们几道语文题,把知青们考得似懂非懂,气氛甚是好。

回到生产队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知青们回了知青房,陆建勋收起本子,望着远处茅屋的方向,明朗的心骤然沉甸甸起来,天空明晃晃的,院坝干了,院坝里堆着很多柴,陆红英和赵彩芝坐凳子上挽柴,陆德文砍柴,灰扑扑的,几人都在忙碌。

堂屋翻书的西西先看见院坝外踌躇的陆明文,兴高采烈地跑了出来,“二叔,二叔……”喊了两声又喊陆建勋,“四叔,四叔。”

墙边鬼画符的东东听到声音,赶紧扔了手里的树枝,二叔四叔的喊,边喊边往外边走,门槛有点高,西西翻个身就过来了,东东却是不能,着急的在里边拍手,“二叔抱,二叔抱。”

陆红英看得发笑,“鬼机灵,你二叔四叔不像建国爷爷有钱,可没钱给你们买糖。”说完转身,看陆明文挑着草绳子,她蹙了蹙眉,“是不是没找到换草绳子的地方……”说到一半,注意到草绳子不似清晨挑出去时的光滑干净,眉头拧得更紧了,“你们跟人打架了?”

陆明文摇头,四周望了望,“妈呢?”

“在柴篷收拾呢,二哥,咋弄成这样了?”陆红英忍不住好奇。

薛花花扑了身灰,听到陆红英和陆明文说话,拍了拍头上衣服上的灰,边拍边往外走,见陆明文挑着扁担,垂头丧气的站在院坝里,她问,“咋的了?”

依着陆明文意思是说自己在路上摔着了,真听到薛花花问他,不知为何鼻子发酸,喉咙堵得难受,陆建勋也红了眼眶,张嘴就把城里的事儿说了,义愤填膺道,“要不是二哥挡着,我非让他们赔我钱不可,明明他们家的娃儿撞着人,还怪我们。”

想到好好的事儿弄成这样子,陆建勋憋红了脸。

“把扁担搁下,先去灶房吃饭,吃完了出来帮着挽柴,其他事儿忙完了再说。”薛花花没骂人,转身回柴篷继续整理柴火,木棍竹竿堆左边,挽好的柴堆右边,中间不留点间隙。

柴篷里的柴,忙到天黑才忙完,草草吃过晚饭就烧水洗澡。陆明文和陆建勋没挨骂,浑身不舒服,尤其薛花花不让他们搓草绳子,两人更是惶惶不安,待薛花花洗完澡进屋,兄弟两赶紧拥了上去,“妈,要不还是搓草绳子吧,下次交给建国叔,请他帮忙跑腿。”

“不搓了,剩下的留着明年有用。”薛花花拧干了毛巾擦拭头发,全家老小共用条毛巾,她擦得差不多了,又递给要去洗澡的陆红英,唤陆明文和陆建勋在灶台前的凳子上坐下,边烧火,边与两兄弟说道,“稻草和麦秆留着明年请人修补房子用,这批草绳子卖不出去不怪你俩,对了,有没有受伤?”

“没有,四弟打了其中个人他们也没还手。”

薛花花拧眉,训斥陆建勋,“别什么事都想着打架,人家不还手就是了,真围着你揍顿狠的,吃亏的还是你,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跑,我还要和你说几次你才听啊?”

“我看他们把咱家的草绳子踩脏了心里着急吗?”

“着急也不能打架,摆事实讲道理,讲不通再说其他,你要先动手,有理也变成没理了。”薛花花严肃的教育他们,“打架是犯法的,公安把你们抓进去你们都没话说,以后遇见事多想想。”

陆建勋委屈,“我讲道理他们不听哪,别看他们骑自行车吃供应粮,不讲道理得很,撞到人还想我们赔自行车,买自行车要工业票,咱哪儿来那玩意。”家里的铁锅菜刀都是早些年留下的,裂口子了就找会补的人补两下接着用,一辆自行车都够他们买几口锅了。

“他们不讲理就没办法了吗?要是没办法,你们咋好端端的回来了?”

陆建勋想了想,“那个公安问我们是哪个公社哪个村的,他是不是认识建国叔啊。”要不是看陆建国的面子,咋突然不跟他们计较了?

陆明文插话,“他们好像是怕后来的几个人,你没看他们跑得很快吗?”

“什么人?”

陆明文不认识,大致形容了遍穿着长相,薛花花叹了口气,“害怕是自然的,多少人都遭他们手里了,建勋打人不对,明文也有错的地方,无论什么时候,没做错事就不能低头,一旦低了头,以后再遇见同样的事儿首先想到的就是退缩,次数多了,连活着的尊严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