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极品婆婆(第2/5页)

再次听他喊妈,薛花花不耐烦地踹开他,“滚一边去。”

陆建勋以为自己猜中了,忙退到后边,抵着陆德文胳膊,“完了完了,大哥,妈好像有点怕刘二叔。”他妈是生产队最厉害的妇女,输给刘老头,以后还怎么见人?

“不会吧?”陆德文将目光投向不远处的人,刘老头连孙桂仙都打不赢,怎么可能是他妈的对手,想起什么,他急忙看向他妈右手,“妈,妈,你的镰刀呢?”

又是副大惊小怪的调调,薛花花挥了挥手里的扫帚,恨不得拍陆德文脸上去。

刘老头心事重重,猛的听到声儿抬起头来,见是薛花花,僵硬的扯了扯嘴角,站在原地没动。

“薛花花同志……”刘老头双手搭在胸前,低眉顺目的向薛花花打招呼,惊得缩在薛花花身后的陆德文伸出头好奇的看了他眼,刘老头尴尬的笑了笑,“薛花花同志,我有件事想请你帮个忙。”

薛花花纳闷,“请我帮忙?”她能帮刘老头什么忙?揍孙桂仙一顿还是批。斗她一场?

三兄弟也觉得奇怪,不由得伸长了脖子,刘大宝含着酸枣,牙齿不停地摩擦着枣核,他杵薛花花,不敢挡在路中,甩开刘老头的手,转身往回跑了,刘老头手一空,显得有些无所适从,“大宝他奶糊涂,带去孙家的粮食没带回来,你有经验,能不能想个办法……”

刘老头没和薛花花打过交道,开口求她有点伤面子,可是没有办法,他制不住孙家人,孙永昌还稍微讲理,他媳妇就是个混不吝的,眼里只有粮食,要从孙家把粮食拿回来,得找个厉害点的人才行。

整个生产队,也就薛花花有这个本事了。

听了刘老头的话,薛花花想骂他老子,真当她打遍天下无敌手孤独求败呢,她是人,也会害怕受伤害怕痛好吗,何况孙家的事儿跟她没有半点关系,哪怕出于人道主义关怀也轮不到她出面吧,她开口拒绝,“孙桂仙做的事儿我爱莫能助,你还是另想法子吧。”

她要回陆明文的彩礼是笃定孙家心虚会答应,孙桂仙的情形不同,她去孙家是走亲戚,带去的口粮吃完了,闹起来孙家人以一句‘那是孙桂仙带回娘家带的礼’就能堵住所有人嘴巴,刘老头想把粮食要回来是不可能的,换作她她也舍不得给。

刘老头猜到薛花花会拒绝,又说,“孙宝琴做了对不起明文的事,你就不想趁机报复她们?”这是刘老头唯一能找到的理由了。

陆明文抬眸看了刘老头眼,又看了眼薛花花,低头不作声。

薛花花沉了脸,神色少有的严肃,“报复什么?我家明文过得好就是对她们最好的报复,孙宝琴嫁过来明文过的啥日子你是看见了的,她没给明文做过一顿饭吧,没给明文洗过一件衣服吧?都是明文像供仙人似的供着她,离了婚,我家明文过得咋样生产队的人有目共睹……明文,你自己说,你现在过得好还是以前过得好?”

刘老头想怂恿她出头,怕是找错了借口。

对陆明文来说这种问题哪儿用得着想,当然现在过得好了。起码吃过米饭,吃过鸡蛋,野菜饼敞开了吃。

“现在过得好。”陆明文昂首挺胸的抬头迎上刘老头视线,“我妈说得对,离了婚我过得好多了。”不用给谁挣工分,边干活边学习,日子充实得很,如果没和孙宝琴离婚,日子估计浆成一团糟。

“我家明文现在过得好,将来会更好,至于孙宝琴,我得感谢她,没有她,哪儿有明文的现在?”薛花花气势凌人,如坚不可摧的磐石,声音里透着无比坚定的自信,陆明文心口颤了颤,他妈真的相信他会越过越好?

薛花花没有和刘老头多说,杵着手里的扫帚,越过刘老头径直走了,陆明文愣了两秒,急忙跟上薛花花的步伐。

关于刘老头找她的插曲,薛花花没有再提及,她绕去了自留地,玉米棒子能吃了,她准备掰两个回家煮玉米稀饭,见陆明文心神有点恍惚,她喊陆明文,“明文,知道妈为啥不让你打听赵武斌的事儿吗?”

陆明文思考很久,声音有点低,“妈怕我不小心做傻事?”至于什么傻事,无非就是自杀就是杀人。

薛花花撕开玉米棒子的,掐了下里边的玉米,嫩得出水,抓着玉米棒子一拧,轻轻松松拧了下来,她不说陆明文对错,缓缓解释,“和优秀的人较量是对自己的一种督促和鼓舞,鼓励自己也成为优秀的人,而和沽名钓誉品德败坏的人较量,纯属是种堕落,赵武斌或许文化水平比你高,那仅仅多读了几本的书而已,论思想论品德,他远不及你,知识上的差距通过读书可以弥补,而人格上的缺陷,读再多书都没弥补不了,在妈看来,你比他优秀太多了,就算较量,也是他把你当做目标,明白吗?”

陆明文瞠目,“妈真的觉得我比他厉害?”他有点不太敢相信。

“他真要是厉害,为啥孙宝琴最初不选择他?”

陆明文想了想,觉得还真是这个道理,都说近水楼台先得月,赵武斌在孙家村住了那么久孙宝琴都没和他好,而是跟自己处对象,摆明了自己比赵武斌更讨人喜欢啊,只是他困惑另件事,“妈,你说孙宝琴为啥后来又看上他了呢?”

难道和自己结婚后日子太苦她反悔了?又或者看到赵武斌的好了?

薛花花将玉米棒子递给陆建勋,错开身,回答得云淡风轻,“好日子过腻了欠抽呗,就像你们三兄弟,哪天不骂上你们两句,你们浑身不舒坦……”

陆明文想想太正确了,不知道陆德文和陆建勋怎么想,反正他不挨骂就不痛快,总觉得少了什么似的,他妈一骂,心头顿时舒坦了,孙宝琴和自己处对象开始就顺风顺水,以薛花花的说法,如果自己三天两头骂孙宝琴,她就不会跟人好上了?

要他像他妈抬头挺胸的骂得人狗血淋头,他做不到,他词穷……

不过薛花花的说法让他心情明朗很多,算彻底把孙家人放下了,上午干活,下午在猪场学习,一笔一划的写自己名字,陆明文,陆,大陆的陆,明,明天的明,文,语文的文,文章的文。

孙桂仙做的蠢事传开,生产队没有不笑话她的,厚脸皮的倒贴人家都遭人撵了回来,可想而知多遭人讨厌,孙桂仙在孙家村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的对象,不知谁冒了句‘孙宝琴爱人是知青,他咋不从中调解反而看着他们打起来呢?’

在社员们眼中,知识分子很懂为人处事,打圆场啊,调解矛盾啊最为擅长,孙宝琴爱人好像没啥表现啊。

最了解事情的是刘云芳,社员们找刘云芳求证,赵武斌的事儿刘云芳哪儿清楚,不过听隔壁生产队的说,赵武斌脾气不好,芝麻大点事就闹得好像天塌似的,孙永昌有三个孙子,背诗的时候打瞌睡,赵武斌将人打得身上满是伤,孙永昌一句话都不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