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赌局的输赢(第5/6页)

程牧阳笑了声:“只有3分钟引爆,打碎灯的确是个好方法。可惜,我们身边恰好有个拆弹高手。”

3分钟?

南北有些诧异,看那个斯文男人。

她没有怀疑他们的话,抬头打量锅炉对着的顶墙和四周墙壁,如果现在不上去,很可能再上去时那个人就烤焦了,但显然四周没有下手的空隙。

就在出神时,忽然眼前一黑,她顺手抓住,发现是双黑手套。

“防火,耐热。”斯文男人看出她的跃跃欲试,笑眯眯地解释。

南北也没客气,迅速戴上,走到锅炉旁,背对着锅炉旁的扶梯,反手抓住了扶梯的高处。

因为她穿着的是裙子。所有人都很自觉地偏过视线,包括沈家明。

只有程牧阳仍旧看着她。

南北很快翻身而上,脚蹬在顶舱,倒立在了锅炉顶端。

一股奇怪的腐香味飘入鼻中……南北轻轻蹙起眉头,凝神去看面前的人。

眼前的女人光着身子蜷成一团,怀中抱着自己的衣服,贴着锅炉的皮肤尽是焦黑。

她伸手,撩开她的头发,是周生行的小老婆。南北单手撑住,用嘴咬下手套,伸手轻翻起女人的上眼皮,剧毒窒息。幸好。

服毒死,总比被烤死好得多。

她仔细检查了一遍,发现再无收获后,翻身跳了下去。

“看到什么了?”沈家明看她的脸色,似乎有些不对。

她摇了摇头:“周生行的小老婆,而且爬上去以后,把自己所有衣服都脱光了。”

“这里有失火报警,她应该是怕引起注意,”程牧阳伸手,轻轻替她拨开额头的刘海儿,“那个炸弹是小型炸弹,威力不算大,但足以让这间锅炉房瘫痪。”

“她为什么要炸这里?”

她没想到还真有人用恐怖袭击手段,但要炸,为什么不直接一些?

“这里刚好是动力锅炉房,”沈家明太熟悉这里的所有布局,“她或许是被人发现后,想要迅速引爆炸弹,破坏游轮动力。”

“应该是,”拆弹的斯文男人对程牧阳努努嘴,“刚才那女人进来,拿起匣子就往火里扔,还好小老板手快,要不也用不到我拆弹了。”

南北听他这么说,才注意到程牧阳的手有烧伤的痕迹。

死的人,身份过于特殊。

程牧阳吩咐人去告知周生行,很快就有周家的大管家和二管家赶来,只说老爷说知道了。

尸体被人运下,小心翼翼盖上黑布。

她忽然就想起了那个小男孩。

这个女人的死相非常惨烈,或许她还有一点期望,可以在毁掉这间房后让自己尸骨损毁,让自己这种惨烈的模样,不至于落在众人眼中。

可惜,她死了,这个动力锅炉房,依旧完好。

而她的意图究竟是什么?为什么忽然拼死都要让这艘游轮停滞不前?

作为客人,在主人插手后,就只能去静候结果。

或许,周生行不会让他们知道真相。

“各位,”就在身后有几人搬下尸体时,周家的二管家微微欠身,向他们递出了请柬,“我家老爷想要请几位明日一起用午饭,算是返程前的告别宴。”

沈家明先接过来:“太客气了,即便是下了船,日后也有机会经常走动的。”

“今夜晚些时候,大少爷会登船,”二管家平淡地解释,“老爷的意思是,大少爷是年轻人,应该多结交些身份相当的朋友。”

这倒是让人意外了。

她发现,越来越多的意外,让一切都开始慢慢地变得不再意外。

周生家刚刚退出赌局,而那个所谓的“大少爷”,却在最后一局前登船。为了什么?想要做什么?能做什么?

请柬,依旧是套色木刻的水印。

一丝不苟。为了临时的邀请,依旧是木刻版画。

她陪程牧阳回到房间,看着他表姐给他拿出伤药,涂抹伤口。他整个人就坐在单人沙发里,因为腿很长,如此坐在那里,手搭在自己的膝盖上看她,就足够有强大的压迫感。

“阿曼,”程牧阳忽然说,“你出去,我自己来。”

阿曼的视线,微微从他身上,移到南北身上。

她很快就笑了,把需要包扎的东西递给南北。两个人递送物品的瞬间,南北终于看到阿曼的手背,和程牧阳一样,背部关节极平滑,弯曲起来,弧度漂亮。

练拳十年以上,才能留下的痕迹。

很多念头,电光石火间飘过,她记得,周生行的小老婆的手,很细腻,关节突出,并不像是用拳高手。阿曼注意到她的异样,抽回手,笑了笑,轻声说:“我弟弟,他喜欢你,已经喜欢得没有原则了。”

阿曼说完,转身而去。

房间的门被关上时,南北才转过身,走到程牧阳身前蹲下。她用两根手指轻轻地给他推开伤药,涂抹均匀,如同在千岛湖时老阿姨给自己上药,耐心而细致。然后,再缠上白色的纱带。所有都做完,她终于抬头看他。

“想说什么?”程牧阳很自然地低下头,也去看她。

“刚才在赌场上,你为什么要说‘倾城牌九’?”

“你以为我是为了赢他?”程牧阳直接反问她,包着白纱的右手碰了碰她的脸颊,“我不在乎输赢,就是想让他嫉妒,让他不舒服。”

南北笑一笑:“狡辩。”

“我不会骗你。”

他用完好的那只左手,从她身后绕过去,把她拉到自己的怀里。他撩起她的头发和上衣,把她转过来压在沙发上,沿着她的背脊,一点点亲吻下去。她的身体渐渐发热,脑海里却是刚才自己拿刀抵住他的颈动脉时感觉到的跳跃触感。

而那时,他用枪顶住了沈家明的头。

这样的回忆,并不好。

她的身体却不会说谎,就像在黑暗中,能凭借触觉,知道是他。无法逃避的吸引,让他们根本不需要交流,就能认出彼此。

程牧阳用力困住她,两个人从沙发上滑下来,她的膝盖跪在地毯上,被他一只手深入裙下。纵然有层层衣料相隔,可两个人最私密的地方,早已紧紧地贴合着,他想要她,而她也同样想要他。

可有太多疑问,哽在喉中:“刚才,我看到的那些人,是不是你姐姐——”声音戛然而止。程牧阳握住她的腰,从身后猛地进入。

突如其来的动作,让她从喉咙口,溢出呻吟。

“疼不疼?”他轻声问她。

她“嗯”了一声。

她的腹部抵着沙发,紧紧抓住他的衬衫,最后连这样的动作,都被他发觉。

程牧阳强行分开她紧攥的手,握在自己的掌心里:“是阿曼动的手,”他开始缓慢地在她身体里律动,“那个女人,要杀我,我追她到一层。其余的,都在意料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