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第2/3页)

任彦东只说了一句话:好自为之。

鲁凡把一杯咖啡都喝完了,嘴里的余味全是苦涩,她看了看商梓晴,最后什么也没辩驳,更没解释,至于道歉,就更没有。

商梓晴站起来,“我已经跟我朋友说了,我识人不清,不知道你是这样的用意,也让他们别被你利用了,别最后得罪了任彦东都不知道是为什么。”

鲁凡用力握着空杯子,脸上毫无血色,这时她手机响了,商梓晴扫了她一眼,抬步离开。

鲁凡长长吁了口气,这才拿出手机,是公司总监的电话。

“鲁凡,你新闻选题,这边过不了。”

鲁凡一愣,“什么意思?”

总监反问:“你说呢?”

电话里安静的让人心慌。

鲁凡眼前有瞬间的空白,什么都看不到。

总监直言不讳:“你以前对远东做了什么,你应该清楚吧,向秘书没说,我也不知道。”

顿了顿,总监叹口气:“向秘书委婉说了,你若是从偏离的航道上回来,既往不咎,你还年轻,前途无量,给你个改错的机会。要是你继续执迷不悟,给任总带来困扰,新账旧账一起算。”

即便隔着电话,鲁凡也是无地自容。

一年前,为了利益,她出卖了自己的原则和底线,帮余泽给任彦东在海外的业务使绊子,不过那时候她对任彦东并不了解。

就是在那半年的暗中交锋时,她感受到了任彦东应对麻烦时的魄力与魅力,也不知道哪天开始,她就突然陷进去了,等她明白那种情愫后,已经无法自拔。

她知道她的喜欢有可能是飞蛾扑火,可就是想得到。

电话里,总监的声音又传来,肺腑之言:“鲁凡,听我一句劝,一个人的能力只有和她的眼界、底线匹配了,才能在职场上走得更远。别一叶障目,自毁前途。”

鲁凡声音发哑,“谢谢总监。”

窗外,明明风和日丽,在她眼里却云层很厚,阴沉沉的。

......

今天周末,任彦东休息。

早上六点多他就起床,锻炼后,开始给盛夏做冰淇淋,一直到中午十一点钟,盛夏还没下楼。

他给盛夏发了消息:【还没起床?】

盛夏没回,过了几分钟,楼上传来声音:“你打扰到我看书了,知不知道?期末考不好,你负责?”

任彦东循声看去,盛夏趴在二楼的栏杆上,姿态慵懒,即便是在家里,她也是穿戴讲究,化了精致的妆。

他脱了手套,走到客厅那边,看着楼上,“看书也不能不吃早饭。”

盛夏:“喝了瓶酸奶,不饿。”她问:“我的冰淇凌呢?”

任彦东下巴对着厨房那边微扬,“在冰箱了,晚上就能吃到。”他把鲁凡那事的结果说给她:“都解决了。”

盛夏把下巴抵在手臂上,没吱声,不过表情轻松,还带着愉悦。

任彦东就没多说中间的各种曲折,接着之前的话题,问她看什么书。

盛夏:“看了些案列,有些不是很懂。”

任彦东征求她意见:“寒假陪你从墨尔本回来后,你跟着我做项目吧。”这个项目跟下来,应该就没有她看不懂的案例。

“什么项目?”说着,盛夏从楼梯下来。

任彦东:“CE收购案。等这个项目结束,你也差不多快毕业,了解了资本市场是怎么回事,你就去音乐学院深造。”

盛夏还挺中意CE项目,前几天她给厉炎卓和沈凌牵了线,两人谈的还不错,有初步合作的意向,不过项目复杂,也不是谁一句话就能定下来,接下来就是投行那边的事情,要促成三方的合作。

“你也要具体参与?”她问。

任彦东点头,要不是想带她,他也没那么多时间。

盛夏认真考虑了会儿,最终答应了。

她想多学点,也想了解工作中的任彦东是什么样的状态。

至于去音乐学院深造,她在考虑中。

周三那晚,岳老师过来给任彦东上课,结束后跟她聊了几句,希望她坚持自己的音乐之路。

她跟岳老师说,她从来没放松自己对小提琴的学习,而这一年里的经历、成长和感悟,是对音乐的另一种深造。

岳老师特别欣慰,说没放弃就好,然后话锋一转,说回家就联系老朋友,给她写推荐信......

仿佛一刻也等不及了。

盛夏在最下面一个台阶上停下脚步,看着任彦东,“我要去了纽约,你呢?”

任彦东:“你去哪,我去哪。”

盛夏扬了扬嘴角,又转身上楼去。

任彦东看着她的背影,“我说错什么了?”

“没。我去书房拿东西。”

很快,盛夏拿了宣纸下来,她这几天空下来就会画画,已经画了一幅完整的画,就等着他写字。

任彦东看到她手里的宣纸,立即明白什么意思,去客厅把餐桌收拾好,擦干。

盛夏把那张宣纸铺开,生动的画面跃然纸上。

画里有两个盛夏,一个是小时候,站在大院的树下,小提琴有她半个身体大,一个是现在的她,穿着礼服,站在演奏厅的舞台上。

任彦东认真欣赏了每一个细节,然后去拿了笔墨过来。

盛夏:“你知道写什么?”不等他回答,她威胁他:“写错了的话,”她特意停顿,“我会...”

她话才说一半,就被任彦东打断,“写错了随你怎么办,”他一瞬不瞬的望着她,“要是写对了,你毕业就申请音乐学院。”

盛夏如实道:“还以为你会提出,让我彻底原谅你。”

任彦东:“不会。”

他安静了片刻,根据她画的篇幅琢磨着字体要多大才能相衬。

下笔前,他不由呼吸紧促。

客厅太过安静,任彦东下笔,盛夏也不由跟着紧张起来,她期待他能懂她,又怕自己失望。

在任彦东的第一个字只写了一半时,她忽然就松了一口气,在他写到第二个字时,她悬着的心彻底放下。

‘初心易得,始终难守’,他一气呵成,跟她的画仿佛浑然天成。

任彦东最后收笔时,手微颤了下,还好,这幅字总算过关。

他看向盛夏,话还没说出口,盛夏抢先问道:“你怎么会想到这句?”

任彦东把笔放好,拿湿纸巾擦了擦手,“你这幅画是在提醒自己,要把小提琴这个梦想纯粹的坚持下去。”

他又道:“你考研时也说过这句话。”

盛夏望着他:“还记得?”

任彦东:“都记得。”

那天他去她公寓的书房,书房上挂了他的那幅字‘不忘初心,方得始终’,她说,其实她更喜欢后两句,‘初心易得,始终难守’。

盛夏站起来,“再给你个奖励。”她在他白色衬衫上印了一个很深的玫瑰色唇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