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第2/2页)

说着,他竟声泪俱下起来,“想当初望舒得老臣教导,知书达礼,温柔贤淑,于长孝敬备至,于幼爱护有加,而今九皇子却目中无人,不问缘由只为一己之私就扔了兄长下大狱,可见其心无孝悌,老臣痛心得很啊!”

听他提及皇后,嘉元帝和桓晔都沉了脸色,桓晔冷声道,“依威远侯之意,竟是在责怪父皇教子无方了?”

威远侯一时嘴快,不料竟将他真实的想法说了出来,赶紧补救道,“臣并无此意。”

为表真心,他起身跪伏到地上,痛心疾首道,“陛下,试问有哪个知书识礼之人会口出诸如‘狗屁’之类的秽言?还请陛下三思,否则在外丢的是皇家的颜面。”

“老匹夫!”若不是嘉元帝拉着桓允,这话他定然不是小声嚷嚷,而是众人皆知了。

被人劈头盖脸的骂没教养,不仅桓允火冒三丈,嘉元帝和桓晔作为其监护人,也让威远侯夹带私货一齐骂了个痛快,只他二人心有城府,不似桓允冲动。

嘉元帝安抚住蠢蠢欲动要跟威远侯对呛的小儿子,好整以暇道,“既然威远侯于教养小辈上有如此心得,那你给朕解释解释宁致是因何故会在闹市当街纵马,且行凶作乱的?”

“陛下,此乃让人胡诌之言,宁致绝不是开封府少尹口中所说得那般作恶之人。”

昨日威远侯府听闻宁致被关进开封府大牢,其时只有女眷在府中。王氏立时带人浩浩荡荡去要人,却被告知是九殿下下令,此人放不得。

期间又发生了哪些纠葛却是不知,只后来王氏回府跟威远侯等人道是桓允仗势欺人,刻意刁难。威远侯府就这么一个独孙,所以威远侯将王氏的话信了十成十,故而现在嘉元帝问,他也胸有成竹不是宁致之过。

“老臣也知,九皇子是骄纵了些,可也不该因为跟表兄生了几句口角便寻衅把他关了吧?这样置律法于何地?”威远侯道。

“笑话!”先前威远侯骂他,桓允看在父皇的面子上忍了,可眼下威远侯又红口白牙的污蔑,他无论如何都忍不了了,“威远侯你在父皇面前讲律法?那当年威远侯宠妾灭妻又该如何判呢?你跟低贱之女所生的后人,可不要拿来攀扯皇室,只会让人恶心!”

“九儿!”嘉元帝呵道,“长辈之事,小辈不可妄议。”

不想他们老一辈的陈年往事桓允晓得一清二楚甚至还被当众拿来攻讦,威远侯和王氏的脸一阵青一阵白,他倒是想指着换作再恶声痛骂,只怕这样做了,转弯他就得进刑部大牢。

桓允出了恶气,便是被嘉元帝吼了一通,也觉着无甚影响。

“威远侯既然不觉宁致有过,那便让本宫给威远侯说道说道,以免威远侯惯常听信无知妇人之言,在外闹了笑话是轻,毁我皇室名誉犯了重罪可就得不偿失了。”

王氏泼妇,可在天家至尊面前也不敢犯上,谁知她已经极力降低存在感却还是被这两兄弟夹枪带棒的讽刺,心中愤恨,面上却更加缩紧了脑袋。

“昨日酉时,宁致骑马自张家瓦舍而出,狂奔至保康门撞倒一无辜女子,女子刚烈,欲讨其说法。宁致却蛮横以对,非但不觉有错在先,反对女子拳脚相加。后挣脱女子之手,不顾围观者众,再驾马疾奔,若非小九及时制止,敢问威远侯,其后果威远侯府可有能力承担?”

作者有话要说:“亡赖”出自辛弃疾《清平乐·村居》,“最喜小儿亡赖,溪头卧剥莲蓬。”“亡”通“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