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第2/4页)

在他看来,找个年轻女人,借个健康的子宫生孩子也不算难事。

程鸢也知道有钱这些不算难事,只听着母亲的话,大姐的婚姻有点问题。这次她流产,大姐夫的反应有些伤人。

当然,这些不好说,只能见面跟大姐说了。

第二天,程鸢起的很早,拉着行李箱就下了楼。

霍昭誉抢过行李,替她拎到楼下。他知道她要回娘家小住,而自己也不方便跟着,便再三叮嘱:“三天,三天就回来。”

“我知道,是三天,不是三年!”

程鸢听得耳朵快要起茧子了,禁不住打趣他:“你瞧瞧你,像是我走了,就不回来了似的。”

“你别吓我。三天,不回来,我就去抢人。”

“知道了。”

她坐进车里,要关车门,见他拦着,俊脸都涨红了。

依依不舍到这份上,委实感人了。

她心一动,又下车,抱住他的腰,嗅着他身上好闻的气息,笑着在他耳边轻声低喃:“好了,好了,你也出息点。我去看看就回来。”

霍昭誉自知留不住她,便开始讲条件:“你要每天给我打电话。”

“好。”

“有什么需要,一定要跟我说。”

“好。”

“三天后,你要乖乖回家。”

“好。”

“迟一天,我就拖你在床上腻一天。”

“……”

越往下去,越没法听了。

程鸢被他撩的呼吸都乱了,赶忙推开他,上了车,然后对着司机说:“开车吧。”

司机是个年轻的小伙子,很是听霍昭誉的话,看他点了头,才发动引擎。

黑色豪车缓缓驶动。

程鸢跟他摆手告别,没一会,那身影就离远了、变小了,成了个点,渐渐看不见了。

也不知道他在那里站了多久。

这么一想,又心疼,又感动,又欢喜。

只这欢喜在程宅到了眼前时,全然散去了。

程鸢皱着眉,冷着脸,下了车。

屋里的争执声渐渐传进耳朵里:

“好闺女,这个时候不能哭。”

“妈,我要跟他离婚。”

“离婚?那诺诺怎么办?”

“自然跟我!我让他干干净净,娶个能给他们老曾家生娃的女人去!”

“哎,快别说这话,你离了婚,可怎么办?诺诺怎么办?”

母女俩断断续续哭着,就听一阵尖利的女声:“有钱什么都好办。妈,你别劝了,我早觉得大姐该离婚了。他们曾家就把大姐当生育机器!这都什么年代了还重男轻女?他曾家是有皇位要继承吗?穷的一比还要儿子,也不看看自己能不能养得起!”

赫然是程宁的声音。

程鸢一听她的话就头痛。

这孩子就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

虽然说的有点道理,但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亲。曾家虽然思想守旧点,但大姐嫁进去多年,也没受别的委屈了。而且,早些年她们程家还没发达前,曾家上下都对姐姐是真心的好。没道理,一朝富贵,就看不起人。

可惜,这些情分注定随着姐姐的流产散去了。

程鸢很护短。长姐如母,程萍对她的好也不是一两句能说尽的。这次,她是绝对站在姐姐这边的。倘若她深思熟虑后觉得过不下去,她不会多劝的。

想着,她推门进去:“妈,大姐,我来了。”

程母立刻有了主心骨,走过来,抓住她的手:“鸢鸢,快劝劝你大姐,闹着要离婚呢。”

程鸢没说话,扫了房间一圈。

大姐坐在床上,盖着被子,眼圈红肿,见她来了,撇过头擦眼泪。

父亲蹲在窗户边抽烟叹气。

弟弟站在床头,端着一碗热汤,满眼忧心。

妹妹站在他身边,撇着嘴,气咻咻的随时要炸毛。

她没看见曾大龙,皱眉问:“大龙哥呢?”

程母道:“昨天送你姐过来的,本说住下的,你姐那脾气,给赶回去了。”

“今天没来吗?”

“……没有。”

妻子流产,丈夫怎么也不该离开的。

即便妻子非常生气, 第二天也该早早过来。

现在都十点多了, 曾大龙这是去忙什么了?有什么比流产的妻子更重要?

程鸢心里不满, 但面上不显。她温声安抚母亲:“妈, 我知道了,你跟爸放心吧, 我去跟姐说说话。”

她让他们出去, 连带着弟弟跟妹妹, 徒留自己跟姐姐。

房间里很安静。

程萍倚靠着抱枕,沉默不说话。

程鸢抿着唇, 斟酌着言语开了口:“身体怎么样?”

“还行。”

“医生怎么说?”

“以后大概别想着怀孕了。”

这是不能生了?

她皱眉, 沉默了一会,又问:“你还要孩子吗?不能生,那就代孕。”

只要有足够的钱, 这些都不是难事。

程萍听出她的意思,脸色一变,音量抬高了:“你又要出钱吗?前前后后你花了多少钱?他曾家凭什么?当我是什么?生育机器?当你是什么?提款机?”

她实在受够了曾家的重男轻女思想。

包括她的丈夫。

过于忠厚老实, 过于听从父母的话。

“我们是不成了。”

她神色萎靡下来,“鸢鸢, 你帮我够多了。诚然, 你可以帮我们找代孕,可曾家那个情况,真再生个孩子,养得起吗?到时候再问你要钱吗?”

“你不要总想着钱的事, 只要你幸福,那点钱也没什么。”

“不是钱的事。他们太理所当然了。”

程萍捂住脸,有泪水从指缝流下来:“这些年你贴补我多少钱了?你怕还不知道,曾家在申城买了房,这边的房价,他们十年不吃不喝也买不起。可他们买了,哄着我付了全款,还说什么给诺诺好的生活环境、教育环境。都是假的。他们只想要儿子。 ”

程鸢也感觉到曾家的这种思想,一时不知道如何劝了。

程萍愤怒起来:“曾家就是寄生虫,一直在利用我。”

人一有钱,就变坏。

所谓人心易变,正是如此。

程鸢坐下来,握着她的手道:“我不在乎曾家,我只想你快乐、幸福。说句难听的,你要离婚,也随你。咱们程家养的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