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阿基米德庄园(第3/3页)

泪水打湿了绷带,他难掩哽咽,“乔治说,你只是可怜我、同情我,才会留在我身边——”

“别听他瞎说。”

“我害怕极了,怕你突然厌烦了我,然后就走了。”

“我不会的,你别多想了,乔治是什么样的人你也早就知道了,他还恨着我离开他,当然会用最能让你痛苦的话来伤害你。”

说完这句话后,她只觉心里一酸。

“别哭了,你的眼睛不能哭,会打湿敷料。”

“我、我忍不住。不,你要是不在的话,我会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可你回来了,我就忍不住了。爱丽丝,别笑话我。在巴达霍斯我都没哭,肉体的疼痛不算什么,可我现在居然哭了——”

“谁说男人就不能哭呢?你哭起来也很好看,只是我担心敷料——算了,我帮你解开绷带吧。”

她为他轻轻解开绷带。

比利时医生一周来看诊一次,会留下一周的草药膏敷料,两天一换。别的事情都是仆人做,只有换药这事,爱丽丝没来的时候是伊丽莎白做,爱丽丝来了,他就只肯让她为她换绷带。

对这么一点小小的任性,爱丽丝还是很迁就的。

草药膏是黑色的,在他的眼皮上留下了黑色的痕迹,小心的用绷带擦去。

他是个俊美的青年,也不怪奥斯汀太太和凯茜都很喜欢他。两情相悦首先得看脸,看脸这个阶段都过不去,那也就没有“然后”了。人类就是这么肤浅、这么简单粗暴。她承认他长得符合她的审美,不然他就是被火炮轰断腿,她顶多给他多寄几封信,不会更多了。

她抚摸他的脸庞,轻声在他耳边安慰他;带他回了主屋,为他重新贴了草药膏敷料,绑上绷带。

*

第二天晚上,快到午夜。

爱丽丝从两套卧室中间的门到了奥利弗的房间。她手里拿了一支只有一根蜡烛的小烛台,没穿鞋子,几乎无声的走到他床边。

他睡着了,但有人上了床、轻轻抱住他,立即就弄醒了他。

她洗过澡,没有香水味了,他还是本能的知道是她。

她没有说话,呼吸渐渐急促。

他摸着她的手臂,转过身,顺着手臂摸上她的肩头,摸到她浓密的头发。

又摸到她脸庞、下巴,很快吻上她的唇。

带着薄荷味道的柔软的唇,软得让人想要吃掉她。

*

清晨的微风从窗外吹进来。

窗帘被风吹动的“唰唰”声,窗外树上小鸟的鸣叫声,树叶随风摆动的“哗哗”声;

伯爵出去骑马,马蹄声、仆人们的说话声;

女仆在后院从水井里打水上来,“哗哗”的倒水声;

走廊里仆人的脚步声;

她的呼吸声、心跳声。

这真是美好的一天。

*

庄园生活十分恬静,他们几乎做什么都在一起,爱丽丝去伦敦的时候每次都带上奥利弗,不让拜伦再有机会接近他。拜伦又不肯在她在阿基米德庄园的时候过来拜访,算是安稳了一阵子。

奥利弗越来越安于现状,几乎已经接受了自己失明的事实。到诊所看诊还是会去的,就是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

爱丽丝担心他接受不了,每次看诊后都会安慰他,他也会安慰她,说这没什么,他能接受。

他的乖巧很让德芙罗尔伯爵心疼,在家里长吁短叹,说没想到杰玛这么命苦,早早去世了不说,现在她的儿子也要落个失明的下场。伊丽莎白安慰父亲,说至少奥利弗得到了他爱着的女孩,这也算是对他的弥补了。

德芙罗尔伯爵还是心烦,“他们应该订婚,现在就订婚。”

“您又不是邦德菲尔德男爵,您就别操心了。”

“那个蠢货!”德芙罗尔伯爵十分不屑:“他娶了一个蠢女人,还带回家一个蠢继女,差点毁了奥利弗,别跟我提他!”

“可他是杰玛姑姑的丈夫。”

“杰玛那时候太年轻,冲着他的脸就昏了头。我可告诉你,要是有人来向你求婚,太蠢了我可不会答应。”

伊丽莎白想扶额,“父亲!好好的为什么又要说到我的婚事?”

“女孩子最重要的是挑选一个可靠的丈夫,你的姐妹们幸好都嫁的不错,没让我操心,只有你,你真是让我烦透了。”伯爵叹气,“现在的女孩子都在想些什么?”

“您嫌我烦?好的,我马上就去凯瑟琳姨妈家过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