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Everyone·(第4/6页)

“我们今天聚集在这里,女士们,男士们——”布拉奇太太的声音洪亮而且中气十足,传播得极远,一下子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不仅是要让英国政府听见我们的声音,给出一个公正公平的解决方式,也要让你们——伦敦的人民们,全英国的人民们,听见我们的声音。今天,我们聚集在此处,就是为了说出真相!”

“Truth!Truth!Truth!”

应和的呼喊从人群中传出,梅这边游|行队伍的人数远远少于赫伯特勋爵所带领的队伍。要公开支持公爵夫人是需要勇气的,但是反对她却不费吹灰之力。因此每个人都喊得声嘶力竭,涨红的脸拼命地要将声音传递到更远,更深的地方。

听见我们的话语吧,英国人,梅在心中祈祷着,加入到我们队伍中吧。

赫伯特勋爵自然不甘示弱。

“You ot spell hero without a he!(你没法去掉‘英雄’里的雄字)”他高喊着,“女人是男人的附属!你们只是male(男性)的fe(female,即女性),men(男人)的wo(women,即女人),没有了我们,你们什么都不是,更别提英雄了!”

“Nothing!Nothing!Nothing!”狮队爆发出应和的声音。

双方的队伍开始前进了,相比起梅这边零零星星的数百人——大多数都是女性,只有一小部分是男性——赫伯特勋爵那边将近有一千多人的队伍可谓是声势浩大,他们的声音几乎完全盖过了布拉奇太太,以及其他一直奋斗在女性权益前线的斗士的呼喊。

“听听我们要说的,真相就摆在你们得面前,英国人们,这不是阴谋,也不是谎言,所有马尔堡公爵夫人做的事情,没有一件是她为自己的利益而进行的!”

“她阻止了战争!她签订了和平协议!她揭发了塞西尔·罗德斯的阴谋!她拆穿了库尔松勋爵的谎言!她为此被关入了黑暗的牢笼!她为此浴尽鲜血与牺牲!”

“在她的初次演讲上!她仍然要为英国人民——那些声音不曾被听到,需求也不曾被正视过的人们谋取更多的利益——不仅仅是女人,也包括男性!她从来没有想要否认自己的女性身份!看看她的演讲原稿!即便没有被揭发,她也将要说出真相!”

“而且!你错了,赫伯特勋爵!”梅用尽全力向另一边嘶吼道,“male和female在拉丁文中各有不同的来源,罗马人创作出这些文字的时候,从来就没有女性是男性的附属的意思!这两个词的相似性仅仅是因为拼写错误而已!而women能够被称之为men的时间远远长过women单指女性的时间!这对你来说又是另一个真相了!TRUTH!——TRUTH!——TRUTH!——”

就在几步远以外的赫伯特勋爵只当自己听不见。

“女人属于亚当,属于家庭,属于她的孩子。除此之外,这个世界上就再也不该有她其他的容身之处,就像上帝最初创造这个世界时所授意的那般!”他也喊着自己这边的言论,身后的人也同样附和着,让梅几乎听不见自己的说话声。

“As it should be!As it should be!As it should be!”

不能放弃,人们必须知道真相,即便我们的声音完全被盖住,也总有人会听见我们的嘶喊——

梅再一次呼喊了起来。

*Alvis*

“我们该去支持她。”

他站起来嘟囔了一句,听上去不像是想要煽动呼应的模样,反而像是喝多了在说胡话。这是埃维斯想要的效果。

“别乱说话。”果然,马上就有别的士兵站了起来,拉了他一把,企图息事宁人“这不是我们该管的事情。坐下,我给你买一杯酒。”

埃维斯轻轻推开了他,装作腿脚不灵便地一抖。

“如果我们不管这些,”他提高了一些声音,“那么等到下一次战争开始的时候——还——还是我们这些人为了国家去送死,不是吗?——哈哈,国家,我这条腿挨的子弹是为塞西尔·罗德斯的钱包而挨的,不是为了大英帝国的荣光。”

劝说的士兵愣住了,低头看了看埃维斯的腿,似乎一时之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埃维斯摇摇晃晃地从座位上走了出来,只有他周围是安静的,几张桌子以外,仍然有不知情的士兵在大声哄笑,在桌子下偷偷摸摸地用扑克牌赌博,看他们的神情是如此灿烂,没有人会相信这屋子里的人见识过的死亡比全英国的人民加起来还要多。

“难道我们要否认这个事实吗,兄弟们?难道我们要否认的确是她让我们能回到自己的家乡,能站在这儿喝上啤酒,能看着自己的兄弟都平安归来了?我可没有这样的运气——”他打了一个酒嗝,眼泪适时地在眼眶中打转,“我的兄弟们——跟我在一个小队中的兄弟,都死了。如果没有她,天知道还会有多少人死去?许多人甚至就草草地在南非掩埋,甚至不能跟我们一同回来!”

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喝酒,沉默缓缓地向外沿蔓延。

“因为她是个女人,我们就不该感谢她吗?啊?啊?嗝——”

“我的确很感谢公爵夫人——如果真的是她让战争终结的话,”一个年轻人开口了,他的军装上光秃秃的,显然是个新兵蛋子,“可谁也不知道是不是她,那么多人信誓旦旦地说自己在别的地方看见了公爵夫人……”

“就是啊……”

“而且,乔治·丘吉尔回来的那一天,我们都看到了公爵夫人与他同时出现,这你又怎么解释?他们一起出现在许多场合中,我们根本不知道哪个才是真的。”

“说的没错……”

有几个人附和了,大多数人只是左右看了看,似乎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你们都不看报纸——都不看那些传单——海报——还有灯柱子上贴着的那些——”埃维斯怒吼道,但紧接着就有好几个士兵不自然地转开了脸去,他马上就明白了,这当中大多数的士兵都来自于贫苦的家庭,拿着自己的遣散费在伦敦寻欢作乐,就等着什么时候花完了钱回家去,这当中没几个人识字。

他立刻转换了语气。

“你们说,如果做到这一切的是个男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我要这么夸奖他!——难道会甘心将自己好不容易取得的荣誉让给一个女人?弄出这么一场闹剧?谁会做这么吃力不讨好的事?更何况,这两个人一起出现有什么好奇怪的?谁都可以扮演公爵夫人——有什么难的?给我一顶假发,一点白面粉,我也能搔首弄姿几下。要想不被人生疑这两个是同一个人,不就他马的得让这两个人同时出现嘛。要我说,八成是公爵夫人的女仆扮演的。”

一些人半信半疑地应和了,一些人沉默不语,一些人在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