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都市言情镀金岁月(第2/3页)

这并不难,因为路易莎的询问与答话总是极其富有引导性,既让你觉得她完全能理解你的一切感受,却又不着痕迹地诱惑着你的想法顺着她铺好的路走下去。同时,这段对话还该死的熟悉,阿尔伯特几乎可以肯定,在他的母亲去世过后,路易莎就对他说过几乎是一模一样的话,只是那时的他毫无防备,从未想过眼前这个看似甜美温柔的姑娘背后竟然藏着含有剧毒的针刺,轻而易举就成了被捕获的猎物。

“如果那时候我坚决地要求公爵夫人跟着外交团一同回到英国,也许后来什么都不会发生……我一直是这么想的,你知道吗,路易……”

他按照早就设计好的台词念叨着,玛德对路易莎的心理摸得着实透彻,对方每一步的反应都在她的预料之中,阿尔伯特甚至不必自己费心思考说辞。

“在这种时候,人总是会下意识地寻找可以被责怪的对象,阿尔伯特,然而这件事并不是你的错……你的妻子才应该负起真正的责任,她是个母亲,她的首要照顾对象不该是那些根本不需要她关心的难民,而是你的继承人……”

路易莎分出了一只手,轻轻抚摸着阿尔伯特的头发。后者发誓回到珍妮姨妈的宅邸中后,便要立刻好好洗个澡。

“尤其在我受伤以后……医生说这也许会影响我的……也许我再也没有办法……”阿尔伯特伸出一只手捂住伤势,趁机摆脱了路易莎的手。

“这不是你的错,阿尔伯特,你只是为英国做了你应该做的事情。”路易莎原本摸着他头发的手顺势一伸,便也覆盖在阿尔伯特的伤势上,指尖怜爱地磨蹭着布料,好像正在抚摸着他的伤疤。

“但我很迷茫……路易,我真的非常迷茫……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当然,阿尔伯特,我永远都是那个最能理解你的人。”

“如果我连你也失去了……”

“你不会失去我的,阿尔伯特……我会一直在这儿,陪伴着你,无论发生任何事情……”

阿尔伯特先是流露出了混杂着茫然,迷恋,感激的神色,接着,再缓缓转为恼怒——

“恩内斯特·菲茨赫伯,”他寒声说道,在知道了这个男人的所作所为以后,至少此刻的恨意是真的,“他很有可能会伤害你——至少他已经害得你失去了与菲尔德家族的婚约,我不能容忍这一点——”

路易莎的指尖微微收紧了,一直注意着她的双手的阿尔伯特立刻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点。

“她是一个完美无瑕的演员,然而再好的伪装者也有无法控制的身体本能,即便压缩到极限也是如此。一旦她这么做了,就意味着她紧张了。”这是博克小姐的原话。

你紧张了吗,路易莎?

你担心我发觉你与恩内斯特·菲茨赫伯之间的关系吗?

你担心我知道,你是如何在他身上将技艺练得炉火纯青,才最终成功地在我身上施展,并使我成为了你最完美的玩具吗?

阿尔伯特冷冷地注视着路易莎,尽管在对方的眼中,他此刻所散发出的漠然戾气,却是针对恩内斯特·菲茨赫伯的。

路易莎想让博克小姐追查到的“真相”是,恩内斯特·菲茨赫伯强女干了玛丽安娜,并残忍地将她杀害,从那以后,便开启了他强女干少女,留下印记的连环犯罪行为。

而路易莎,则在这个故事中扮演着完美受害者的角色,她心爱的保姆被恩内斯特·菲茨赫伯虐|杀,从此以后便遭受了无穷无尽的欺侮与压迫,若不是保持贞|洁对菲茨赫伯家族的利益更有利,她早就成了对方的受害者之一。

这才是为什么她根本不惧怕博克小姐揭发恩内斯特·菲茨赫伯罪行的原因。杰弗森·菲尔德也是她的玩具之一,牢牢被她掌控在手里,根本不会因为家族的丑闻而断绝与她的婚约,事实也证明了这一点。在知情人的眼中,她还能以此来博得同情,怜爱,以及关注。

为了刺破这层虚假的屏障,触摸到真相的彼岸,博克小姐让自己成为了恩内斯特·菲茨赫伯的猎物。

一切在那之后真相大白。

直到博克小姐讲述到这里的时候,阿尔伯特才知道,原来眼前这个看似瘦弱的女人竟然学了好几年专业拳击。

她略去了所有的过程,显然不想谈论她与此有关的过去,只简单地叙述了赤|裸着的恩内斯特·菲茨赫伯是如何鼻青脸肿,不省人事地被艾略特早就安排好的警察带走的结局,不用说,阿尔伯特也能大致地猜出那个男人想要对博克小姐一逞□□时遭到了怎样的反击。玛德之后加上的一句话更是让他脖子后的汗毛根根站起——“他以后再也不会有自己的孩子了,”她若无其事地说道,“这样也好,那种疯子的血脉没有必要继续下去。”

这让他们有了能让恩内斯特·菲茨赫伯被逮捕的证据,但却没有证明恩内斯特·菲茨赫伯其余所犯下的罪行的证据。只除了那个最为特别的受害者,路易莎·克拉克小姐。

这些证据,既掌握在那些受害女孩们的手中,也掌握在路易莎的手中。

因为她才是恩内斯特·菲茨赫伯一系列罪行的幕后操纵者。

博克小姐与伊莎贝拉原本的计划,是要先将恩内斯特·菲茨赫伯在庭审上定罪,迫使他在可能被送上绞刑架的压力下开口吐露出路易莎的所作所为,再让路易莎以被告身份加入庭审,一同定罪。

不能将她同时列为被告,是因为那个他们一直以为在庇护恩内斯特·菲茨赫伯,为此甚至影响了庭审进度的警察——谢泼德警官,实际上也在庇护着路易莎。如果这两个人都登上了被告席,他无疑会不顾一切地破坏证词——其实,他将庭审安排在伊莎贝拉的补选进行期间,已经起到了同等的作用。

那么,伊莎贝拉就只剩下了一条路——如果不能给予恩内斯特·菲茨赫伯足够的压力,到了能够打破路易莎对他的操控的地步,便就只能让路易莎亲自走上庭审,并亲口承认一切。

阿尔伯特相信自己的妻子的能力,无论这听上去是一件多么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为此,他也必须做到自己被分配到的那一部分。

“也许我应该推迟这一次的庭审——乔治要忙于补选,他无法倾注太多时间在这个案件上,而且我听说有许多证人都不愿意出席。”

他拿出了过去自己会有的那种傲慢,无情的语气,这曾经是路易莎训练出的成果,一个只懂得掂量利益的冷酷男人,正要将自己遭受的一切挫折与不满都倾泻在恩内斯特·菲茨赫伯身上,不是因为他活该,只是因为这么做对他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