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Albert·(第2/3页)

他嘟囔着,轻手轻脚地将房门在自己身后关上。

对于此刻的阿尔伯特而言,四周所有一切的声音都只是无意义的嘈杂罢了,似乎有脚步声在走廊上离去,似乎天色已经逐渐亮起,但那都不重要,这个世界上的一切除了他怀中的女孩以外,都不再重要了,只有这一刻对他而言是有色彩的,是值得记住的,是需要他所有的力量,所有的感受,所有的情绪都投入其中的——

“Isabel my wife,Isabel my love,Isabel my girl,”

他轻声呢喃着她的名字,如同呓语般反复在她的唇齿边低声诉说着,哪怕指尖已经描绘着五官的轮廓,这一切仍然美好得如同一场梦,如同某种仁慈的赏赐,好让他能毫无遗憾地奔赴接下来的战场。他轻声呢喃着她的名字,如同呓语般反复在她的唇齿边低声诉说着

“我不敢相信你竟然来到了这里,你真的在这儿……”

“但我马上就得离开,阿尔伯特。”

一句话戳破了美梦,比任何在咯吱窝的掐捏都更加有效,梦中不会有这样苦涩的对话。

“离开?”

他难以置信地重复着,将伊莎贝拉推开了几寸。

一双含着泪水的眼眸抬起来,她是哀伤的,可她也是坚定的,

“你要去哪?”

“比勒陀利亚。”

“为什么?”

“德国派遣了一名外交官秘密前往那儿与德兰士瓦共和国谈判,塞西尔罗德斯也会在那儿,我不能让这场会谈成功。我的想法改变了很多,阿尔伯特,也许我不能一一向你解释,但你只要相信我,我要做的事情能让这场战争结束,能带来一个好的结果——”

她语无伦次地说着,像是想要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他,又像是想要将所有可能会令他担忧的细节隐藏起来。

“你怎么知道德国大使的事的?”

他皱起了眉头,感到周遭的空气突然冷了下来。原来天色已经这么亮了,为什么之前没有察觉?

“珍妮姨妈告诉我的,她肯定这个消息是可靠的。至于我为什么会联系她则说来话长了,我收养了一个小女孩——”

这样的决定她竟然自己一人就独自做出,阿尔伯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他问道,仅剩的理智控制着自己的空气,不让这句话听起来像句责备。

“她是个好女孩,很聪明,很独立,是个法国人——”她辩解着,仿佛只要那个女孩具有几个优点,就能遮掩这个决定的鲁莽之处一般。“我知道我没有与你商量就做了这个决定,但那是我当时唯一的选择,那可怜的女孩根本没有其他可以照顾她的家人——”

“她现在在哪?”阿尔伯特问出了这个最为重要的问题。

“我把她托付给了霍尔丹少校了,他向我保证会尽快将她送回英国去。阿尔伯特,我很抱歉,我——”

“我没有生气。”

他深吸了一口气,企图以此平息自己的心情,同时也将正手足无措的伊莎贝拉再次搂入了自己怀中,有些自嘲地笑了起来。

“只是,你知道的,通常男人都有十个月的时间来准备自己成为一个父亲,而你只给我了——我想想——十秒钟都不到的时间,所以我当然会有些惊慌。”

他叹了口气,心想要是他的祖母还活着——甚至鬼魂还存在——知道了伊莎贝拉收养了一个法国女孩,还要把她带回布伦海姆宫抚养,她脸上会出现什么表情。

一时之间,谁也没有说话,伊莎贝拉似乎还在等着他的态度进一步软化,而阿尔伯特也的确不打算在这么一个当口与她计较这些事情。“你要在什么时候赶到比勒陀利亚?”他不舍地开了口,伸出的手指戳破了沉默,如同抚摸动物皮毛一般摩挲着她的耳朵,她的脖颈,再滑到她的锁骨,仿佛是在为泥陶精细地打磨边缘一般,风餐雨宿的确让肌肤不如他记忆中那般柔滑,可这只让他更爱她,爱她的坚韧,爱她的强大。他已经学会了不去问她为何要做这些事,也学会了不去阻拦她,纵然再是不愿,放手也是他学会的宝贵事物之一。

这就是爱上一头豹子的代价,倘若你不选择驯服她,不拔去她的利爪尖牙,不将她囚禁在铁笼当中,就不得不面对她随时可能离开的事实——整个世界都是她的雨林,她的竞技场,她永远都能自由来去,完成那些崇高的理想,而他能做的只有原地等待。

“5天内。”

她低声回答。如果骑马,从克隆斯塔德到比勒陀利亚最少也要4天的脚程。这么说,她顶多就只能在这儿待上几个小时。

那就如此吧。

阿尔伯特心想,坚定了自己的决心。纵使是梦,也有醒来的时限,区别在于现实中,他总可以把握到几分实质。

微一使力,他便轻松将她抱了起来,这突如其来的行为惊起了一声小小的呼声,随即便被一连串的吻所堵住。

从怀中的分量来看,她又瘦了不少。

看在上帝的份上,倘若您这万物的主宰还对我有一分怜悯之情,那就给我几个小时的和平吧,因为我愿意付出一切,只为换来这一晌贪欢。

他在心中悄声祈祷着。

吻一下不够,一百下不够,一千下不够,但他仍然必须与她分开——至少也要前去将房门锁上。猛然意识到自己已经被放在那张简陋的大床上的伊莎贝拉陡然惊慌了起来。

“阿尔伯特,你想做什么?”

她小声地问道,声音如同呜咽,像是待宰的动物知道即将到来的命运时会发出的声音。

“你在脱外套——你在脱鞋子——为什么你在脱衣服,阿尔伯特?”

阿尔伯特没有理会她的问话,干净利落地将身上最后一件衣服丢在地上。接着,他便单膝跪在了床边,好笑地看着伊莎贝拉的眼神四处乱晃,就是不敢停留在自己身上。

一伸手,他就捉住了她的手腕,牢牢地握在手中,低下头细细地亲吻着那一根根手指——它们被晒得通红,甲缝里嵌着泥沙,边缘凹凸不平,显然最近被用来绞指甲的都是她的牙齿——但阿尔伯特全不在意,就如同捧着阿尔忒弥斯以月光雕成的双手,他的亲吻如同夜雨绵绵般徐徐不绝。

“我想要你。”

他极其认真地说着,只是简单一句话,却滚烫得如同将太阳含在唇齿间,燃烧着他所有的爱意与思念。

伊莎贝拉已然呆住了。

“我原本想等。等你年龄再大一些。”他说着,缓缓起身,手指轻点在她的额头,轻滑着将她柔软的深褐色头发挑开,在那儿印下一吻。

“你如今才刚满17岁,尽管这具身躯已经——我不知道,18,还是19?对我来说仍然太年轻了些,我不愿意让自己有负罪感,我想让一切都完美无比,在你足够成熟时发生。因此我说服了自己等下去,因此在你索求时我都不得不躲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