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都市言情镀金岁月(第2/3页)

不过,容我提醒你一点,伊莎贝拉,你今天下午还有一场演讲,而乔治·斯宾塞-丘吉尔的妆容要花费至少两个小时的时间才能完成,也许我们现在就该去找安娜了。

我不认为乔治·斯宾塞-丘吉尔今天下午应该去给予那场演讲。

以为伊莎贝拉会在赞同的同时跟上自己,康斯薇露都已经穿过了那扇玻璃门,望见了在走廊上的仆从身影,闻言又飘回了阳台上,不解地问了一句为什么。

我们在昨天的那场演讲上羞辱了普威尔市长一番,他肯定不会轻易就放过这一点,而在今天早上爆发的南非殖民地冲突就会是他最好的武器,毕竟乔治·斯宾塞-丘吉尔这个角色的母亲是萨拉夫人,她在布尔战争中做的报道很清楚地表明了她反战的态度。如果我们按照原计划给予这场演讲,普威尔市长——即便不是他,也是市议会的成员——必然也会出现,并且要求我们就詹森爵士的袭击给出一个明确的态度,无论我们支持哪一方都没办法讨好的。

倘若我们支持英国,便会被看做是对萨拉夫人的背叛,以后我们再要遵循萨拉夫人曾经走过的道路,走上街头为女性权益而呼吁,就十分困难了。然而,支持殖民地,就会被看作是对英国的背叛,你能想象得到他们会利用这一点做多大的文章。至少就今天下午而言,乔治·斯宾塞-丘吉尔暂时避开公众目光是最好的——当然,在这一点上,我们可能还得问问温斯顿的意见。

想了想,伊莎贝拉又补充了一句。

如果今天下午乔治·斯宾塞-丘吉尔不需要给予那场演讲,那么,也许我们可以前往伦敦与阿尔伯特会面。你知道,让他了解到我的想法有了一些变化……

伊莎贝拉在心中的声音戛然而止,似乎是不愿意说多任何一句可能会被康斯薇露用来调侃她的话语。但那时康斯薇露正为伊莎贝拉能做出这样的决定而感到异乎寻常的惊讶,根本没有注意到对方话语中蕴含的对马尔堡公爵的关心。不过,在伊莎贝拉前去寻找温斯顿的路上,她最终还是为对方肯定能感受到的惊讶情绪道歉了。

而伊莎贝拉欣然地接受了,或许也有她马上要对另一个人道歉的原因在里面。不过,温斯顿的态度意外地温和,伊莎贝拉刚走进他所在的书房,还没来得及说出除了打招呼以外的第二句话,他便率先为自己早上所展现出的粗鲁态度表示歉意了。

“你并不是第一个在殖民地事务上有着不同看法的丘吉尔,这说明即便是贵族的土壤也有可能长出截然不同的作物——更不用说是如同你这般来自另一个文化与国度的小姐了。”尽管这句话听上去仍然带有一点辛辣的民族主义色彩,伊莎贝拉还是握住了温斯顿伸出的手,“请你见谅我今天早上的失礼行为,我大部分的教育都是在军校所完成的,而如你所见,那种教育的确会使人在这些关切国家荣辱的问题上有着十分强烈的态度。”

相互道歉和解过后,一切就都简单多了。温斯顿赞同伊莎贝拉关于乔治·斯宾塞-丘吉尔不该出席今天下午的演讲的观点,说她“的确记住了自己教给她的政治知识,总算能开始做出一点带有政治常识的决定”。

自然,在乔治·斯宾塞-丘吉尔究竟该在殖民地事务上抱有怎样的态度,温斯顿与伊莎贝拉仍然是客客气气地绕着弯子说话,谁也不肯下一个确定的结论,生怕好不容易恢复的友好气氛又一次被破坏,结果就是话题越来越沉闷,一个想极力证明自己对殖民地的看法已经趋于客观,另一个想证明自己的绅士风度并没有因为一时举措失当而消失,因此压根不打算回应任何与南非有关的只言片语。听着他们的谈话,康斯薇露仿佛看着两个提着鞋子,踮着脚尖的人在狭小的房间中跳着躲避舞,谁先能让对方接过话茬,谁就赢了一般。

终于,伊莎贝拉放弃了证明自己,转而提到她今天下午打算与马尔堡公爵在伦敦见面的计划,这让温斯顿大大松了一口气,赶紧表明了他也想跟着对方一同前往的意愿,甚至还大方地承认,他就是想与伦道夫·丘吉尔勋爵的几个旧友联络一番,看能不能为自己弄到一个提前前往南非的机会。毕竟,他所在的第四轻骑兵团只有在战争爆发后,才有可能被遣调到南非——前提还是陆军部在批准这一行动的期间,这场战力极其不平等的战争没有迅速结束。

康斯薇露事后再回想起那一刻,她几乎感到那是温斯顿的一次试探,看看伊莎贝拉是否果真如她所说的那般,不再对殖民地事务抱有着极其激进而尖锐的想法,他显然是不愿意将那样的伊莎贝拉送往伦敦去见他的堂兄的。不过,在那短暂的几秒内,伊莎贝拉只是微笑着听着他诉说着自己的计划,没有对他期盼的那场战争做出任何点评,甚至就连在心中,她也没有对康斯薇露发表什么看法。

不过,这一次,康斯薇露不会再感到惊讶了。

伊莎贝拉与温斯顿匆匆地吃了一顿非常简单的午餐,便搭乘上了12点前往伦敦的火车。温斯顿提前在车站致电了他的母亲,因此他们一下火车,便有伦道夫·丘吉尔夫人派来的男仆前来迎接,同时还有准备好的马车在车站外等着。半个小时后,当伊莎贝拉与安娜走进外交部与印度部办公室大楼的时候,前者还有一些紧张,担心马尔堡公爵的会议也许早就结束了,自己只是白扑了一个空。

“张伯伦先生的办公室在殖民地部,公爵夫人,走廊尽头便是。”负责接待的职员一边说着,一边指了指走廊的方向,“您只要走进去,里面自然会有人将您领到张伯伦先生的办公室。我并不清楚他与马尔堡公爵的会议是否还在进行,但是我没有看见公爵阁下离开,我可以向您保证这一点。”

然而,早在眼前这个年轻男孩说完第一句话以前,康斯薇露就已经看到了刚从殖民地部走出来的马尔堡公爵震惊地看着伊莎贝拉。

其实她无需说些什么,出现在这里,本身就证明公爵不必做出任何选择。康斯薇露心想。不过,她当然知道身在局中的公爵是不可能如同她一般确信这一点的。

随后,她也看到了公爵,只是不知所措了一瞬,伊莎贝拉便坚定,且主动地向公爵所在的方向迈开了脚步,几乎是她踏出两步以后,公爵才开始迟疑不定地向她移动,他们在半途中撞上,尽管立刻便自然而然地转变为了妻子挽着丈夫之手的姿态,彼此的视线却都仍然莽撞直接地在对方的脸上寻找着自己想要的答案,胶着而痴缠得如同一对翩翩起舞的芭蕾舞演员,足尖与面部神色触碰出的火花四溅飞扬,要是开门的男仆再慢一步,他们准能双双撞在那木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