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Isabella·(第2/3页)

但她看到的只有温斯顿,正在与几位较为年长的勋爵们交谈着。

“如果你在寻找阿尔伯特去哪了的话,”就在这时,她感到身旁的沙发轻微一陷,紧接着便听到一把低沉柔媚的女声在她耳边响起,“我已经打发他去赶走路易莎小姐了。”

伊莎贝拉闻言惊讶地向左边看去,只见伦道夫·丘吉尔夫人正侧过头,微笑着注视着她。在一屋子身着浅色礼服裙的夫人太太中,一身黑裙的她十分显眼,然而这个颜色也充分勾勒出了她丰满而性感的曲线,有着令人难以抵挡的成熟韵味。“您让公爵阁下去要求路易莎小姐离开?”伊莎贝拉不解地问道,她知道温斯顿的母亲就是王子殿下的众多情妇之一,如此说来,她该不会反对自己的丈夫在未来也拥有一两个情妇才是,“为什么?”

“公爵阁下?你与阿尔伯特的婚姻关系真是充满了‘情趣’,”伦道夫·丘吉尔夫人嗤笑了一声,身子微微斜靠在沙发上,漆黑的卷发像淋在奶油蛋糕上的巧克力酱一般滑落她裸露的肩头,倒是令伊莎贝拉明白了为何在王子殿下所拥有的众多情妇中,唯独她获得了单独陪同前来的特别对待,“无论她与阿尔伯特如今是什么关系,即便她已经是他的情妇,甚至是他这辈子的真爱——公爵夫人始终都是你,意味着她必须要为你的利益而让道,这是每个贵族情妇都明白的道理。不过,这不是我过来找你的理由,康斯薇露,王子殿下一直在等着你过去呢。”

王子殿下?

伊莎贝拉这下更加疑惑了,然而,伦道夫·丘吉尔夫人已经站了起身,示意着她跟着自己一同过去。当着众多贵族夫人的面,伊莎贝拉不好多问什么,只得也默不作声站起身,犹豫不决地迈动了步子——要知道,就在伦道夫·丘吉尔夫人坐在她身旁的前一秒,兰斯顿侯爵正说起补选的事情,她还想留下来听听是否会说到伍德斯托克呢。

别担心,伊莎贝拉,如果我足够小心,又能找到一个隐蔽的角落的话,应该可以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偷听这些勋爵们的对话。康斯薇露说着,从一旁的房间中穿了出来,向她微微点了点头。不过,你要小心一点——威尔士王子看你的眼神,自从在门口迎接时就有些不对,还记得玛丽告诉我们的那个谣言吗?

说到玛丽。伊莎贝拉环视了一圈大会客厅。她似乎也不在这儿。

也许她在盥洗室。康斯薇露猜测着。库尔松勋爵就在这儿,她不可能走远。

比起几分钟前,围绕在王子殿下周围的贵族夫人的数量似乎更多了,还有几个未婚的美国女继承人也坐在王子的身旁,不用说也是她们的父母为了能够让自己的女儿接触到地位更加尊贵的英国贵族家庭而促成的。不过,威尔士王子看起来似乎对她们没有什么兴趣,他坐在正中的长沙发上,一只手轻柔地搂着曼切斯特公爵夫人,时不时偏过头去听她说话,另一只手则搭在沙发的靠背上——那个空位该是伦道夫·丘吉尔夫人的位置,伊莎贝拉心想着,只有像她这样受宠的情妇才能紧贴着坐在威尔士王子的身旁。

看见走过来的伊莎贝拉,曼切斯特公爵遗孀夫人直起了身子,微微冲她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随后,她轻轻向那个空位努了努嘴,而伦道夫·丘吉尔夫人则径直向钢琴走去,替代了佩吉夫人的位置,弹起了一首较为舒缓的乐曲。

某种不好的预感从伊莎贝拉的脚尖瞬间窜进了她的胃中,同时又令得她更加不解——她与王子之间并没有任何亲密关系,按理来说绝无可能就座在一个相当于坐进王子怀抱中的位置,这实在有损她作为晚宴女主人的身份。然而,她又同时清楚地明白,无论眼前的情形看上去有多么不可思议,这都不是容许自己拒绝的场合,更不可能流露出任何不情愿的神情。

因此,仅仅只是踌躇了一秒,伊莎贝拉便带着挤出的欣然微笑,缓缓地坐了下去,下一秒,毫无意外地,王子殿下的手便搭在了她的肩膀上,指尖带了些力气,摩挲着她的礼服裙边缘的柔软纱边,似乎十分享受偶尔触碰到伊莎贝拉裸露的肌肤时她的那微微一颤——

一瞬间,伊莎贝拉只觉得剧烈的呕吐感猛然涌上喉头。那一刻,身为女性的本能让她只想要逃跑,只想要狠狠地给眼前这个所谓的王子殿下一拳——不管怎样,都比现在被人当做指尖的一个玩物把玩来得要好。

此刻能将她从这个屈辱而不适的场地拯救出来的唯有她的丈夫,然而,公爵并不在这儿,他在另一个女人的身边。

伊莎贝拉——察觉到她的不适的康斯薇露瞬间便从会客厅的一端来到了她的身边,打喷嚏的声音此起彼伏地从她路过的地方传来。几乎是同时阻止了康斯薇露的下一步动作——将王子殿下冻死——的伊莎贝拉在心中对她说道。

我没事。

这场慈善晚宴的成功远比我个人的感受更重要。

“公爵夫人,我不得不说,您从晚饭后就一直冷落着我的行为,几乎让我以为您今晚想要抛弃我了。毕竟,我可是在您的召唤下,特意来参加您的慈善晚宴的。”没等伊莎贝拉有更多的反应,威尔士王子就开口了。他注视着她的眼神中有某种奇特的神采,让人觉得他这句话似乎意有所指,并非全是表面上的字面意思,同时,这也是几乎让人无法客气而礼貌地回答的问句,似乎不管怎么回答都能带上一丝撒娇的意味。一时之间想不通威尔士王子的言外之意的伊莎贝拉只得硬着头皮应道,“我对此感到很抱歉,王子殿下,只是刚好德文郡公爵与兰斯顿侯爵所谈论的话题吸引了我——”

伊莎贝拉刚刚开口说了两个字,威尔士王子就微微皱了皱眉,尽管只是一个微小的动作,却立刻传达出了一个信息,他对她的回答并不满意。这瞬间气氛变化似乎就连曼切斯特公爵遗孀夫人也察觉到了,她向前探过身来,同时打量着威尔士王子与伊莎贝拉。

“是关于马尔堡公爵在保守党内的地位吧。”威尔士王子武断地打断了她的话语,调整了一下坐姿,如今他的手不再轻搭在伊莎贝拉肩上,而是略微使劲地扣住了她的锁骨,几乎让她感到对方的手指有着想要向下伸去,探索隐藏在华服绫罗之下的滑腻肌肤的意图,“他们对索尔兹伯里侯爵可没有表面看上去的那么大的影响力,让我告诉你,公爵夫人,罗伯特是个固执而又刚愎自用的老头——若是他打定了主意不愿让马尔堡公爵在保守党内有什么发展,恐怕谁也无法改变他的主意,他这个人只有唯一的一个优点,那就是他非常敬重我的母亲的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