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第2/4页)

“真话呢?”

林兰扬唇一笑,涂着正红色的饱满嘴唇比她的红发更鲜艳似火。

“真话就是我嫉妒,我嫉妒他喜欢你,想要你,处心积虑地接近你。”

“你想多了。”岑念说:“我对他没兴趣。”

林兰又笑:“是啊,你这样风光霁月的人物,怎么会看得上那种阴沟老鼠。你还是和我那小表弟更般配一些。”

岑念皱眉:“他是我哥哥。”

林兰意味深长的目光在她脸上扫了几遍:“你倒是讲规矩……可惜,我们林家人,都不大讲规矩。”

林兰让她留在餐台好吃好喝,正要离开时,岑念叫住她。

“你的话说完了,我还没有。”

“你还要说什么?”林兰目光惊奇地看着她。

“我想知道当年致癌药的事。”

林兰神情微微变了,她转过身来,用第一次看见她的目光仔细地审视了她一遍。

“你问这个做什么?”

“考古。”

“小孩家家的考什么古?”林兰笑了:“别搀和到大人的事情里来。”

岑念不躲不避地看着她,遭到拒绝也不慌张。

“侯予晟一定很愿意解答我的疑惑。”

林兰刚转的脚尖又转了回来,她看了岑念半晌,说:“陈年旧事,告诉你也行。”

岑念等着她继续说话。

“十九年前,一个港岛八卦杂志忽然曝光指责我们研发的新型感冒药西多他泰有致癌成分,致癌假药的谣言散播开后,生命制药从制药行业的龙头沦落到险些倒闭,我们出品的所有药物销量腰斩,损失最大的时候连以往的三分之一都达不到。”

林兰回忆起往事,神情有些恍惚:“生命制药当时的董事长林成周,也就是我爷爷跳崖自杀,我的姑姑在爷爷的灵堂上流产……这件事对林家的影响,说是家破人亡也不为过。”

岑念默默听着。

从前,林家的生命制药是业内龙头,它颓败了之后,岳家的越康医药成为国内数一数二的制药大厂。

从受益人来看,林家衰败后的最大受益人是岳家。

从原文剧情来看,岳家到最后分崩离,很有可能是岑溪找到了确凿的证据证明岳家和林家的一系列不幸有关。

“你觉得谣言背后有人推动吗?”岑念问。

“当然有了。林家家大业大,想要推我们一把的人不要太多。”林兰笑道:“西多他泰虽然是新药,但林家对它没多上心,也许就是因为这样,才会被歹人抓住机会陷害。”

“不上心?”

“那时我也还小,后来才知道西多他泰只是我们研发中无意得到的副产物,我们真正全力研发的,是一种新型小分子的化学抗癌药——我们叫它Px125,当时研发已经完成了大半,预计十年内就能进入临床实验阶段,后来出了致癌谣言的丑闻,生命制药无力继续研发新药,不得不关闭了实验室,现在那里只剩下一堆废纸。”

她露出颇为可惜的神色,摇了摇头:“要是没有那场谣言,这药也差不多该进入市场了吧,没有那场谣言……我林家绝不可能会是如今的样子。”

林兰说完这么多,神色恹恹地看了她一眼:“我不知道你想做什么,但你最好别搀和进来,这里面的混水,不是你一个学生能搅动的。”

林兰说完,转身离开,留岑念一人若有所思地站在餐台边。

她走到宴会厅角落,拿过一个男人手中的葡萄酒一饮而尽,男人纵容她的行动,却在她含着酒液踮脚朝他吻去的时候拦下了她。

“兰兰。”他拦住她,声音却带着无可奈何的宠溺。

多么可恶。

林兰也不坚持,咽下酒液冷笑一声:“用完就扔,真是你的作风。”

侯予晟温文儒雅地笑道:“你又发小脾气了,我们已经分手,再亲密并不合适。”

林兰不屑地扯了扯嘴角。

“你都问出来了吗?”

“什么也没问出来。”林兰旋身从路过的侍者托盘里拿下一杯葡萄酒,说:“她就是一个长得好看的书呆子,懂什么?她连谭旌被捕和她哥有关系都不知道,我看,我那个小表弟把她保护得很好。”

“念念性格单纯。”侯予晟笑道。

“你也叫她念念?”

“她在道德层面是我的外甥女,叫昵称也没什么。”

林兰冷笑:“道德层面?侯予晟,你的心中就没有道德可言。”

侯予晟笑了笑,不置一词。

林兰举起酒杯抿了一口,目光遥遥望向宴会厅另一边的岑念。

侯予晟说得没错,她聪明,但是这聪明没有在污水里浸过,干净得没有心机。

这样的人,怎么能搅和到这滩混水里来?

岑溪舍不得,她也舍不得。

她垂下眼,目光望着如血的酒液。

就这样继续干净下去吧,替他们这些已经脏了的人。

……

林兰离开没多久,岳尊见缝插针地占据了岑念身边的位置。

“念念,你想喝什么?橙汁?葡萄酒?香槟?对了,这里还有牛奶,你想喝牛奶吗?”岳尊拦下一名端着酒饮托盘的男侍者,十分殷勤地询问岑念,一点也不在乎她的冷淡。

“橙汁。”岑念不等他伸手,自己已经拿下一杯橙汁。

岳尊一脸遗憾,伸出去的手顺势也拿了一杯香槟在手里。

来到餐台后,岑念打量桌上琳琅满目的小点心,岳尊在一旁又说话了。

“念念,你喜欢甜点吗?等下次放假的时候,我们把你哥叫上,一起去法国吃米其林大厨做的甜点。”

他一个人说得热情,岑念回得冷淡,过了一会,岳尊没声了。

她转头朝他看了一眼,他正定定地看着她,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用目光表达了疑惑。

岳尊叹了口气:“念念,我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你似乎一直都不喜欢我,避着我,好像我随时会害你一样。”

他忽然说得这么明白,反倒让岑念不好反应了。

“你说,我们认识这么久了,我强迫过你做什么吗?”岳尊问。

她低头看向手中的小点心,想了想……好像没有?

“等等,你面具上的这颗石头沾了点灰。”岳尊忽然皱眉,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小小的手帕,不等岑念反应就在她的面具上擦了几下。

他没做其他的,擦完后,自然地继续起了先前的话题。

“我知道我以前混账,但是我现在真的改了。你可以去问任何人,我岳尊是不是连夜店都不去了——”岳尊停了停,不服气地说:“你哥哥还时不时地去club,我是真的洗心革面不玩了,念念,你信我吧……”

“我去club什么时候成了你佐证清白的证据了?”岑溪打完了电话,一脸哭笑不得的表情出现在岑念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