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第2/3页)

但愿宋燕音不要让她失望。

风吹动她的步摇,叮当作响,她看了一眼黑漆漆的山脉侧头对九□□:“天公不作美,看来今日是瞧不成流萤了,不如回去用晚膳吧,本宫瞧你中午没怎么吃,定然是饿了。”

又吃?

九阴想她是真没什么话找了,这才刚结束宴席来这里半个时辰?

皇后起身又吩咐小太监,“圣上可用过晚膳了?你去瞧瞧,圣上若没用就送去温泉,别让圣上空着肚子泡汤。”

小太监应了一声匆匆往温泉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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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华寺的温泉就在寺中,是一处室外的天然汤泉,往年裘景元来必定会在这里泡几趟,他不喜有人跟着,所以汤泉所在的院子一早就清空,守上了人。

他只带了个亲信善德进了院子泡汤,方才在寺外他吃了些烤炉鹿肉又用了些酒,泡了一会儿觉得酒意上头,身子也松乏了,竟泡着泡着睡着了,也不知睡了多久被冷风给扑醒了,便唤了善德,扶着他去汤泉旁的禅房更衣休息。

刚走到门口,善德便笑着轻语道:“圣上,方才您睡着的时候,国舅顾大人差人给您送了一份小寿礼,就放在这禅房里,奴才没敢惊动您。”

“小寿礼?”裘景元道:“顾朝是送过寿礼了吧?怎么又送一份?”

善德低眼笑着:“您瞧了就明白国舅的心意了。”他推开了房门。

房中点着一盏幽暗的灯火,刚一跨进去裘景元就闻到一股子奇异的香味,像是花香又像是说不清的……体香。

“什么味道?”裘景元越往里走,香味便越浓郁,且越闻越奇特,仿佛催着他的酒意一点点上头一样,让他想多闻两口,他寻着香味走进去,在床帐之外站住了脚步。

床帐外点着一根红烛,映衬的床帐红影晃动,那里面躺着一个人,一个女人。

他伸手挑开床帐瞧见榻上躺着的那个女人,她只穿了薄如蝉翼的一层纱衣,一根系带系在胸前,胭脂红的纱衣下几乎可以瞧清她的身子,白如羊脂玉一般,且奇香涌动。

这香味是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

温泉热潮潮的气息在这房中涌动,她身上那股子奇异的香味一阵阵的勾在他鼻翼间,不知是不是酒意正浓,他竟是被勾出了滋味。

他借着光看清榻上女人的长相,似乎和……谁有些相像?可他又记不太起来。

顾朝给他送来的?

“她是睡着了吗?”裘景元伸手轻轻碰了碰那女人的脸颊,手指刚一碰到她潮红的脸,她忽然就颤了一下,呻|吟|出了声,也不睁眼,仿佛喝醉了一般抓住了他的手。

“热……救救我……”她抓着他的手在榻上拉扯起自己本就单薄的纱衣。

裘景元的手被她抓的酥麻了一下,从前也有大臣送来过侍寝的女子,但从没有一个是这种状态。

“听来人说,此女天生媚骨幽香,只要喝一小杯酒便是这样。”善德观察着裘景元的神色,便知他是喜欢的,“圣上可要留下?”

原来真是她的体香?

他不知为何被这体香勾的口干舌燥,又想起今日在大殿中的那支签来,三日之内必得麒麟子,他虽然不信,却又觉得“图个好彩头”也不错。

他捏了捏那只抓着他的小手,对善德挥了挥手,“你退下吧。”

“是。”善德低头退出了房门,候在房门外看着欲来的山雨笑了一下,这个女人他是认得是,是顾国舅的义妹,皇后娘娘的人,所以顾国舅派人来送时他虽然惊讶,却大概猜到说不准是皇后娘娘的安排。

这些年,娘娘也没少给圣上选新人入宫,为了皇嗣,娘娘也是煞费苦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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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阴的厉害,没一会儿就下了暴雨,闷雷之声压在阴云之后轰轰烈烈,雨大的像是要将南山冲垮一般。

皇后那边怎么也等不上裘衣轻醒来的信儿,雨又下的太大,不得不散了宴会让众人回去歇息,却又叫住了九阴关切道:“嗣王这会儿还没醒,叫人怪担心的,你且等本宫叫了太医随你一同前去看看他。”

这可真是绑死了她。

皇后一面命人去传太医来,一面扶着桂月嬷嬷回禅房将蹭脏的衣服换了,刚一出大厅就低问:“欢好可是说办妥了?”

“是啊娘娘。”桂月忙道。

皇后快步回了禅房,一跨进门,欢好就冲过来哭着跪在了她跟前,“奴婢还以为再也见不着娘娘了!”

皇后被欢好的模样吓着了,才几日的功夫,她脸也是肿的,眼睛是青的,整个人憔悴的仿佛得了什么痨病一般,让她平身起来,她的腿竟也瘸了。

裘衣轻都快要死了还如此会折磨人!

她冷着脸站在屏风后让桂月替她更衣,先问了裘衣轻那边她是不是确定办妥了,宋燕音已经睡到了他跟前。

欢好一再确认,皇后才松了一口气,“想来是他病愈发重,昏睡的时间也长了。”

“娘娘……”欢好上前来忍不住道:“恕奴婢直言,这几日我在嗣王府中,宋燕呢也是使了浑身解数来与嗣王圆房,可嗣王……他身子骨弱的只怕连圆房也做不到的,娘娘何必还在他身上花这么多心思?”她犹豫再三还是说了:“娘娘不如把心思放在二皇子身上……”即便太医断言了二皇子的病,他若得子也有□□成会和他生一样的病症,但好歹还是有一线希望的啊,那嗣王爷只怕连希望也没有。

“你以为本宫没想过?”皇后冷飕飕的盯向了她,心底里那股子怨气又升了上来,“只有你这蠢货想得到吗?”

“奴婢不敢。”欢好慌忙跪了下去,“奴婢只是想替娘娘分忧。”

“分忧?你们能分什么忧!”她烦躁的抓下自己的腰带仍在了她脑袋上,“若是安儿可以,本宫还用这般?”

外面电闪雷鸣,她心中怨念翻腾,她荣宠半身就大的不幸就是子嗣之事,安儿生来就是这痴傻之症,从发现他病症开始她就想尽了办法给他治病,可越治越绝望,圣上也对他越厌嫌,直到把他送去道观里养着她已明白圣上是放弃了他这个傻儿子,可她不能放弃,她在安儿十五岁时就和圣上商量过接他回来给他选一门婚事,可圣上听太医说安儿的病会传及子孙,圣上一口就将她回绝了。

那些话她至今都记得,圣上说,他有一个傻儿子不想再添一个傻孙子成为天下的笑柄。

所以他宁愿应允了过继裘衣轻之子,也不想再添个傻子,裘衣轻如今是病入膏肓,可他曾经被京中夸的天上有地上无,世上无二衣轻公子。

圣上心里的怪他的,是认为安儿的病症源头出在她身上,裘家从未痴傻之人,可她却生下一个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