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番外之死缠烂打(第2/3页)

算了算了,别逼她,来日方长。

于是,钱丰成了醉春楼的常客,且每次来,只点迟鸢姑娘唱曲,出手非常阔绰。

老鸨自然喜不自胜,唯一令她悄声嘀咕的只有一点,那就是钱丰不许迟鸢再接待别的客人,甚是霸道!

不过,老鸨已经知晓钱丰身份,是不敢跟钱将军硬杠的,而且他大方又豪气,来得也勤快,算下来甚至比以前赚得更多一些。

老鸨终归是赚了,于是对钱丰言听计从,他的要求也照单全收。

是以,迟鸢虽未赎身,实际上却已脱离了醉春楼,成了钱丰养在醉春楼的姑娘。

迟鸢却犹不肯离开。

现在的她自然不再怀疑钱丰的身份,也知道只要她一松口,钱丰就能将她从醉春楼风风光光地接出去,给她想也不敢想的生活。

而正是因为这一点,她才不愿出去。

她不是傻子,钱丰这般待她,不是对她有意也没别的解释了。

然而,她是妓子,钱丰是将军,而且听说钱家在铎都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这样的人家是不会接受她的。

当然,她这样卑贱的身份,也没想过成为钱丰的夫人。不过,便只是当他身边的一个小小婢女,又焉能长久呢?

钱丰不过看她此时颜色好,对她有几分恋慕罢了,迟早会厌弃她。

到时候,自己已经付出了感情,却看着他娶妻生子,美妾环绕,她一定会受不了的。

得到幸福再失去幸福,比什么也没得到过更加凄惨。

不过趁着一切还未萌芽,及早掐断。

于是,无论钱丰多少次踏足醉春楼,她总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

他点她唱曲,她就唱。他点她弹琴,她就弹。

不过正眼却不瞧他一眼。

钱丰却锲而不舍,这次碰了一鼻子灰,下次还去。

来来回回,便是好几年的纠缠。

几年下来,彼此的性格都摸透熟知了,迟鸢却仍是冷冷的,叫钱丰雾中看花水中望月似的,总看不得真切。

他和迟鸢之间,总是他在走向她,总是他在死缠烂打地维持着这段关系。

只要他一松手,就断了。

但她已在他心底里生了根,他便执拗地不肯放弃了。

*

后来的某一日,钱丰又来醉春楼,却不是为着听曲,而是问迟鸢求药。

“春.药?”迟鸢听得他想要的东西,往日冷冷的美目越发冷了下来,“问我做甚么,找于妈妈要去。”

“你不问我为何要找春.药吗?”钱丰看着她。

迟鸢冷笑:“你的事与我何干。”

这句话顿时刺伤了钱丰的心,这几年下来,她早已经明白了他的心,一点回应也不给,他不逼也不怨,依旧等着哄着疼着,却没想到,仍是块捂不热的石头!

“以后也与你无关了。”钱丰走向门口,扭头时已经挂上了狐狸般的笑意,“春.药嘛,自然是给男人和女人合.欢用的,反正那个女人不会是我们最冷心冷情的迟鸢姑娘。迟鸢姑娘高高在上,谁也配不上。我走了!”

他这一走,原是没想过再回来的,却没想到几天后,他就急匆匆地冲进了醉春楼。

只因老鸨拦住了他的路,告诉他,那天他离开之后,迟鸢姑娘就抱着琴在院中一直弹琴,后来天下起雨,但是她任凭众人怎么劝说也不肯进屋,在雨中一直弹一直弹……最后昏迷了过去,而后便发起了高烧,现在还躺在病床上呢!

见到病床上奄奄一息的病美人,钱丰头一次生出了后悔的心思。

“我故意气你的呢!那春.药是拿去给我好兄弟和他媳妇用的,他们吵架了,我想让他们床头打架床尾和。”

床上的人微微一动,似乎听到了,却久未做声。

久到钱丰以为她其实还睡着,才听到她淡淡的声音:“卑劣。”

“诶,怎么卑劣了?他们是夫妻俩,用点春.药助兴怎么了?”听到她说话,钱丰顿时感到自己活过来了,语气恢复了以往的调调,想逗她继续跟自己说话。

可是她又不说话了。

他走到她床边蹲下.身,笑道:“可是也挺有效果的,第二天他们就和好了,如胶似漆的。”

他忽而又委屈:“只是我那兄弟也跟你一样想,觉得我卑劣呢。我替他哄回了媳妇,他反倒给了我一拳。我现在吃东西都疼。”

静默了一瞬,迟鸢忽地扭过头来。

见钱丰嘴角确已破皮红肿,她忽地又把脸扭了回去,背对着钱丰,让眼角的眼泪慢慢地沁进枕头里。

“你我已无关系,你还来做什么?”

“我再不来,某位姑娘就要因为我伤心而死了——”钱丰拉长了调子,慢悠悠道。

“谁因你伤心了!”迟鸢扭头坐起看着他,快而急促地反驳,胸脯因为太过激动而起伏不定,露出隐约的风光来。

钱丰呼吸一促,笑得餍足:“我可没指名道姓。”

如果说,以前只是雾中看花,还不能确定迟鸢对自己的感情的话,经过这件事,他有理由相信,至少他在迟鸢心里还是有点分量的。

在黑暗中前进了许久,忽然瞧见一丝曙光,那是怎么也无法放弃的。

本来都想放弃的他,顿时充满了干劲。

当然,他也知道欲速则不达的道理,对于迟鸢这样的姑娘,逼得紧了只会起反作用,这几年他已经磨炼出了足够的耐心。

因此,看着迟鸢又气呼呼地背对着他躺下时,他没有再继续方才的话题,只问她:“吃过药了没有?”

迟鸢没有说话,好一会儿才说:“那天……为何找我要春.药?我在你眼中,就是手里常备春.药的风月女子吗?”

“不是的!”钱丰面色一变,顿时明白了那天的症结所在。

他是没想到这一层,原来迟鸢那天对他态度恶劣冷言冷语,竟是因为这个缘故,先已伤透了心……

“唉,都是我的错!”钱丰瞅着她的后脑勺,忍着将她掰过来搂进怀里的冲动,“我一开始便怀着刺激的你目的,所以才故意找你要春.药来着……我是全然没想过那一层,更没那般想过你!你……你难道还不知道吗,这几年你在我的庇护下,我比谁都清楚,又怎么会那么想……”

“好了。”迟鸢出声打断他,语气中怒意消退了很多,“你回去吧,我困了。药已经吃过了。”

钱丰知道自己再留下去,她就要着恼了,不过心结已开,总归没来错。

“那我明天再来看你。”他忽地凑进她耳际,轻而坚决地说。

*

那次之后,两人之间似乎有什么不同了。

不过,迟鸢没有进一步的表示,钱丰也就耐着性子不去戳破。

他还在耐心地等她接受。

真正的转折点却在他前去巡逻却被劫匪刺了一剑因而负伤那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