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眠师杰夫·彼得斯(第2/3页)

“‘你这不是要走吧,大夫?’市长咆哮着,‘你不是要一走了之,叫这一右锁骨的超急性癌症把我折磨死吧?’”

“‘哇哈大夫,’比得尔先生说,‘就是最普通的人道精神也不会叫你抛下痛苦中的人,自己走掉吧?’”

“‘是沃胡大夫,请你不要像吆喝牲口似的那么叫我,’我说。临了,我又走回了床前,把我的长头发往后甩了甩。”

“‘市长先生,’我说,‘治你的病,现在只有一种可能性了。药物对你已经没有作用。但是,还有一种比药物更强大的东西,尽管药物也够强大的。’我说。”

“‘那是什么呢?’市长问。”

“‘科学研究证明,’我说,‘精神能够战胜药物。要相信痛苦和疾病根本就不存在,只是我们不舒服时产生的错觉罢了。让我们现在就来试试看。’”

“‘你说的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大夫?’市长说,‘你不会是一个社会主义者吧,大夫?’”

“‘我现在说的是,’我说,‘心里调节的伟大学说——是一种通过远距离、潜意识来治疗癔症和脑膜炎的启蒙学派的理论——是一种称为催眠术的奇妙的室内运动。’”

“‘你能做这种催眠术吗,大夫?’市长问。”

“‘我是犹太教最高长老院的大祭司和内殿法师之一,’我说,‘我只要一施展法术,瘫子能下地走路,瞎子能重见光明。我是神灵附体的花腔催眠师,可以控制人的灵魂。在最近安·阿伯尔举行的降神会上,就是我施展法术,叫已故的醋业公司的经理重返阳间,跟他的妹妹交谈。你看见我在街上卖药给穷人,但是,我从来不给他们做催眠术。我不能糟蹋我的催眠术,因为他们没有钱。’”

“‘那你愿意给我做吗?’市长问。”

“‘请你听着,’我说,‘无论我去到什么地方,医药会总是找我的麻烦。我并不行医,但是,为了治你的病,我可以给你做,只要你作为市长再不追究执照的事。’”

“‘当然可以,’市长说,‘现在,你就来给我治疗吧,大夫,我又痛起来了。’”

“‘我的收费是二百五十美元,做过两次可以痊愈。’我说。”

“‘好吧,’市长说,‘我给你二百五十美元。我想,我的命还值这么多钱。’”

“我坐在床前,盯住了他的眼睛。”

“‘现在,’我说,‘你的脑子里不要再想你的病。你没有病。你也没有心脏、锁骨、肘部尺骨端和大脑,什么也没有。你没有任何痛苦。宣布这一切都是你的错觉。现在,你是不是觉得你根本就不存在的疼痛正在消失呢?’”

“‘我的确觉得好点了,大夫,’市长说,‘真是这样。现在,你再就我身体左边部位的肿胀说上几句,我想我就能被搀扶起来,吃一些香肠和荞麦饼了。’”

“我用手比画了几下。”

“‘现在,’我说,炎症已经消失了。近日点[63]右叶的烧也减退了。”

“‘你现在就要睡着了。你的眼睛也睁不开了。目前,病已经被控制。现在,你睡着了。’”

“市长慢慢闭上眼睛,打起鼾来。”

“‘迪德尔先生,’我说,‘你见证了现代科学的奇迹。’”

“‘是比得尔,’他说,‘你什么时候给我叔叔进行下一次治疗呢,珀珀大夫?’”

“‘是沃胡,’我说,‘我明早十一点钟再来。在他醒来之后,给他吃上八滴松节油和三磅肉排。再见。’”

“第二天早晨,我准时来到市长的家里。‘喔,里德尔先生,’在他为我打开卧室的门时,我对他说,‘你叔叔今天早晨情况怎么样?’”

“‘他看起来好多了。’这位年轻人说。”

“市长的脸色和脉相都恢复了正常。我又给他做了第二次治疗,他说他身上的最后一点儿疼痛也消失了。”

“‘哦,’我说,‘你最好在床上再躺一两天,你的病就痊愈了。我碰巧在费舍尔山,市长先生,这对你来说是件好事,因为丰饶角中记载的各派正规医生们所开的药物都救不了你的命。现在,既然你的错觉已经消失,你的疼痛也被证明是虚假的,那么,让我们来讨论一个更愉快的话题吧——关于那二百五十美金的医疗费。请不要给我开成支票,我不喜欢在支票的背面写我的名字,就像我也不喜欢把我的名字签在它的正面一样。’”

“‘我这里有现金的。’市长说着从他的枕头底下掏出了钱夹子。”

“他数出了五张五十块钱的票子,把它们拿在手里。”

“‘把收据拿过来。’市长对比得尔说。”

“我在收据上签了名以后,市长把钱给了我。我小心翼翼地把钱装在衣服里面的兜里。”

“‘现在你可以执行你的公务了,警官。’市长咧嘴笑着说,看起来一点儿也不像个病人。”

“比得尔先生抓住了我的胳膊。”

“‘你被逮捕了,沃胡大夫——你的别名叫彼得斯——’他说,‘因为你违反本州法律,无照行医。’”

“‘你是谁?’我问。”

“‘让我来告诉你,他是谁,’市长说着从床上坐了起来,‘他是州医药学会雇佣的侦探,已经跟踪你走了五个县。他昨天来到我这里,我们商量了这样一个办法来对付你。我想,你再不会在这一带行医了。医生,你说我得的是什么病来着,’市长大笑起来,‘综合什么症——哦,我想,肯定不是痴呆症吧。’”

“‘一位侦探。’我说。”

“‘是的,’比得尔说,‘我必须把你移交给司法官。’”

“‘看你能把我怎么样,’我说着,上前掐住了比得尔的脖子,将他的半个身子置在了窗外,这个时候比得尔掏出了手枪,用它抵在了我的下巴。我只好罢手,站着不动了。比得尔给我戴上了手铐,从我的口袋里掏走了那笔钱。”

“‘我证明,’比得尔说,‘这些钱就是你我做过记号的那些钞票,班克斯法官。我将把他押到司法官的办公室,把钱交给司法官,他将给你开一张收据。开庭时这些钱需要作为物证。’”

“‘好的,比得尔先生,’市长说,‘现在,沃胡大夫,你为什么不施展你的法力?运用你的催眠术拿牙齿把木塞弄开,把手铐咬断呢?’”

“‘走吧,警官,’我保持着自己的尊严说,‘我会尽力而为的。’我转身向着老班克斯摇晃着我的手铐说。”

“‘市长先生,’我说,‘用不了多久,你就会相信催眠术是一种成功的治疗方法了。而且,你也会认为在对你的治疗上,它也是成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