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哄她

马车踩着辚辚之声持续向前行进,沈甄纤手扶着车沿,双眸出神,一路都恹恹地不出声。

清风拂过,陆宴单手掀开了马车的帷幔,对沈甄道:“看样子得夜里才能到下一个驿站,你饿了没?”

沈甄摇了摇头,“不饿的。”

陆宴抬手捏了捏她的耳朵,道:“那饿了同我说,嗯?”

沈甄任他搓磨自己的耳垂,小声道:“多谢大人。”

陆宴挑了下眉。

他虽然下意识觉得她情绪有些低落,但也没深想,只揉了揉太阳穴,闭上了眼睛。

为了能早些到下一个落脚处,一行人无心观看这山清水秀的景色,一路疾驰,未敢休息。

终于在戌时左右,抵达了驿站。

沈甄扶着陆宴从马车上下来。

他们稍作休息,开始分发粮食和水,就在这时,扶曼拿着药瓶走过来道,“沈姑娘,我见你的脚还没好利索,便给你拿了一些活血化淤的药膏,早晚涂抹就成。”

沈甄接过,顿了一下,才道:“多谢白姑娘。”

扶曼听她换了称呼,一怔,继而道:“沈姑娘莫要客气。”

听着她这声客气的“白姑娘”,陆宴才忽地想起了自己说过的话……

她情绪如此低落,莫不是因为“闺中声誉”这四个字?

心有怀疑,再去看沈甄,便越看越像那么回事了。

不过陆宴这位始作俑者,哪怕他明知自己戳中了沈甄痛处,也不会特意去解释的,毕竟在他看来,这种事,依她的脾气秉性,过一会儿便好了。

至少,他此刻就是这样想的。

而沈甄这边,没用多久,居然真的不负他所望地调节好了情绪。

天色骤暗,山风渐起,沈甄放下了手中的水壶,对陆宴道:“大人,时候不早了,我扶您进驿站里头休息吧。”

陆宴伤得不轻,眼下确实是需要多休息,便点了点头,将手搭在她的肩膀上。

与此同时,正喝着粥的扶曼,手上的勺子“啪”地一撂,眼神随着那两人逐渐飘远。

白道年拍了一下她的额头,“阿雅,你瞧什么呢?”

扶曼回神,摇头道:“没、没甚。”

白道年狐疑地看了她一眼,又回头望了一眼,忽然脸色大变,严肃道:“阿雅,你莫不是对陆大人生了爱慕之心吧。”

这话一出,扶曼的头摇地就跟拨浪鼓一般。

白道年叹了一口气。

他们被赵冲囚禁了一年多,阿雅被人当成瘦马调教,若不是陆大人及时出现,他们还不知要在赵冲手底下生活多久……她喜欢上了自己的救命恩人,倒也正常,只是她西域还有婚约……

扶曼看着兄长的眼神,就知道他彻底想歪了,为了让他放宽心,扶曼只好说出了藏在她心里的一件事。

却说之前在扬州,陆宴常常会带着扶曼出入刺史府。她虽然是假扮的姨娘,但也免不了有些肢体接触,为了不让找赵冲起疑,一次,扶曼在给他们侍酒的时候,十分自然地挽住了陆宴的手腕。

陆宴当时也是极其配合的,眼里的疼爱之意也叫赵冲甚是满意,谁道一出赵府,扶曼就看到了陆宴整张脸都沉下来了,眉眼间的疏离尽显。

尤其是他擦拭手腕的动作,轻而易举就能击碎女儿家的自尊心……

在那之后,扶曼同他对话,但凡能用一个字说清楚的,绝不说两个字。

——

这厢沈甄小心翼翼地扶他进了驿站的客房,抬头看着他道:“我替大人更衣吧。”

陆宴“嗯”了一声,面朝她,缓缓张开了双臂。

沈甄双手环住他的腰,熟练地解开了他的腰封,小心翼翼避开他的伤口,褪下了他身上的华服。

他低头看着她,也不知怎的,忽然忆起了她刚成了自己外室时,她那连腰封都不会解的样子,那时的她,就像是林间一只受了惊吓又跑不掉的麋鹿。

捉到她的过程,大大满足了他征服之欲。

陆宴用食指挑起了她的下颔,似笑非笑地睥睨着她漂亮的眉眼。这样的动作总是带了一股调情的意思,沈甄的小手下意识地攥住,没敢动。

右眼皮却不由自主地跳了起来。

然而就是她这幅任人宰割的表情,试问天下哪个男人能受得住呢?他肆意地揽住了她的腰身,低头吻住了她。

小姑娘蔫巴了一天了,心里头想着什么,他大抵猜的出来。

沈甄身子僵住,双手抵住他的月匈膛小声道:“大人,你小心伤口。”

要不怎么说沈甄的性子天生克他呢?

像陆宴这种高傲心硬之人,他太清楚怎样的手段才能诱使人屈服,真要叫他遇上那能作能闹的,他保管能叫女儿家的眼泪一直流到干涸。

且是流干了,他也未必会多瞧一眼。

可只要对上沈甄,他却多了一分手足无措的感觉,她不作不闹,半分脾气也不敢同自己发。

按说,他本该享受于此的,可看着她红了眼睛,他到底是心疼的。

陆宴长叹了一口气,揉了揉她的发,道:“我的话,叫你委屈了?”

沈甄抬头看他,反应了好半天,可他的眼神太柔和了,是她几乎没见过的柔和。

在她懂了他话中所指之后,眼眶立马就红了。

小姑娘脆弱的时候,是最最怕哄的。

可怜陆宴身上两处伤口尚未愈合,心口就跟着隐隐作痛了。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他想。

他环住了她的身子,抚了抚她的背脊,生硬地道了一句,“好了。”

谁能想到,就这样简短的两个字,也不是甚天花乱坠的甜言蜜语,竟然让这个男人差点没闪了舌头。

夜色渐浓,陆宴抬手拨开了她鬓角的发丝,低头去咬她雪白白的脖子。

所触之处酥酥麻麻,惹得沈甄情不自禁地喘息了的两声,她唇边的呼吸钻入了他的耳朵,差些灼烧了他的骨头。

忍不住,当真是忍不住。

他的喉结缓缓下滑,与她四目相视。

沈甄根本猜不到,在他波澜不惊的瞳孔下,酝酿着怎样的惊涛骇浪。

“别动。”男人的声音暗哑,仿若有一股磁力,震的她心尖发颤。

他一手桎梏住着她不老实的小手,一手去解她前襟的丝带。

湖蓝色的桃花云雾上襦,素白色的裙裳,双色缎孔雀线珠的肚兜,就这样一件一件跌落在地。

沈甄的脸颊上红晕胜过的傍晚的彩霞,她不着寸缕咬着下唇轻颤的模样,便是这世间最强的媚_药。

见到眼前的风光,陆宴如何还能感受到身上的疼痛?便是现在再给他一刀,只怕他也能受住。

他带着她回到了榻上,继而倾身压住。

这样的姿势,若是顺着,他的伤口定是要出血的,沈甄推拒着,坚决道:“你别靠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