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第2/3页)

那人就不服气了,“你那只眼睛看见我偷懒了,你凭啥给我少计工分?你以为你是谁!”

旁边几个存心挑事儿的也围上来,对她推推搡搡,“就是!你以为你是谁?不把话给我们说清楚,你甭想走。”

徐宝冷了脸,集体干活儿就有这点弊端,总有人偷机躲懒,却还想挣满工分。这种时候,记分员不秉公处理,那以后人人都偷懒,大队的活儿还做不做了?到时候到哪拿粮食给人分?

当下就道:“你们不必围着我不放,我实事求是,问心无愧。再对我推推搡搡,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推你又咋地!”一个个头高大,皮肤黝黑,长了一张刻薄脸的妇人,伸手狠狠推了她一把,“小小年纪就敢甩咱脸子,你当你是谁?你今儿要敢写半分,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徐宝看着她有些眼熟,想了半天,这才认出她是隔壁徐家老院,徐燕的亲妈——朱桂花。

这人一直和她们家不对付,今儿逮着机会,可不就要使劲儿折腾她一番。

朱桂花的劲儿不小,这一推,险些把她推在地上,徐宝可不是个软包子,正想一把推回去的时候,却有一只脚抢在她的面前,直接用力把朱桂花狠狠一脚踹到地上,面朝黄土滑行了近十米!

众人惊呆了,回头看向来人,陈渊身穿一身藏蓝色衣衫,身形笔直的站在众人面前。

他面色冷清,眉目淌着威严,嘴里却叼着一根杂草,神色痞痞的看向朱桂花,“哪来的老妇,敢对记分员出手,以后是不想吃饭了?”

这一脚踹得不轻,朱桂花被踹出一口老血,挣扎着爬起身,要和踹她的人拼命,待看见来人时,心口一跳,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而后脸色狰狞的指着徐宝骂:“好你个骚/穴小娼/妇,居然勾搭着第四大队的混混,来对付咱们第五大队的人儿!我今儿要不替大家伙儿好好的收拾你一番,明儿你就带着你那野男人在咱们第五大队撒野!”

说着作势要和徐宝拼命,还不忘记喊刚才都推搡徐宝的几个人,“都愣着干啥?一起上!我还不信收拾不了她一个小骚、货!”

跟在陈渊身后的陈秀皱起眉头,想过去帮忙,却被陈渊拉住,直接走过去,一把抓住朱桂花的胳膊,往后狠狠一拧,皮笑肉不笑道:“这位大婶儿的嘴,可真臭。”

“你要做什么?我是徐宝的大伯母!”手被陈渊拧着,朱桂花疼得额头冒汗,一边哎哎哎的叫唤着,一边喊旁边站着的人:“你们都站着干啥?难道任由他一个外村的人来欺负咱们村的人吗?”

周围几个人没吭声,实在是陈渊身上的戾气太重,那几个人都不敢与他对视,更甭提要和他对打了。

眼见陈渊动手,那双眸子里迸发出来的杀意都能把人恁死,他们哪敢停留,相互对视一眼,不管朱桂花如何大喊,直接脚底抹油,该干嘛就干嘛去了。

站在陈渊身边的徐宝本来想打算给朱桂花一点苦头吃,让她知道自己不是软柿子好拿捏的。可她新官上任不到一天,这个时候,要是出了她动手打人的事,对她和举荐她成为计分员的李建国名声都不好。

正要出声阻止陈渊,就见朱桂花被他一把丢开,再次面部朝下狠狠丢在地上,吃了一嘴泥。

推完人,陈渊伸出右手,嫌弃的弹着推人的云手,挑眉望着在地上扑腾的朱桂花道:“叫你声老妇是看你年纪大,下回敢当着我的面,满嘴喷粪拿我来损人家姑娘的名声,你这张嘴,还有推人的那双手,就不要再用了。我看你一大把年纪,儿孙也该成群,没了手,让他们伺候着,肯定比你自己干活舒服。”

他声音太过促狭,周遭假装干活儿,实则竖起耳朵,实则偷听这边动静的人听见,有不少人都嗤笑起来。

村里多少妇人都和朱桂花一样,多年媳妇熬成婆,仗着年纪倚老卖老,整日东家长西家短的,不管是谁都要端上长辈的面子,把看不顺眼的人和事儿,嘴上没个把门的,唧唧歪歪说个没完没了,着实叫人厌恶。

这朱桂花也是,明明人家徐宝凭着自己的本事学历当的记分员,人家第一天上工,你不想着好好的干活挣分,就想着投机耍滑,看人家一个小姑娘娇娇俏俏的好欺负,给人家下马威,还想记满工分,哪有那么好的事儿!

现在好了吧,人家有人帮忙,还是隔壁第四大队那让人闻风散胆的混混帮忙,不把你折腾死,都算对得起你!

不过,由此一事,大家又想起前两年关于陈渊好皮囊迷晕了徐宝,让她甘愿被他睡的丑事儿。

当时徐家还否认呢,今儿一看陈渊护自己女人的架势,两人肯定有一腿,不然那陈渊吃饱了撑的,过来打一个妇人,他不是有绝不对女人动手的美名吗?

其实吧,陈渊根本没怎么动手,只是拧了朱桂花的胳膊一下,朱桂花就疼得要死要死的。

这会儿被人取笑,朱桂花面上挂不住,左右今日是徐宝第一天上工的日子,闹起来也是她这个记分员失职,便费力的从地上爬起身来,伸手指着陈渊鼻子,破口大骂,“你个黄毛小儿!你有没有规矩!就算你和那小娼/妇搞上,见着我,都得叫我声大伯母,我告诉你,你敢对我动手,小心我徐家……”

后边的话还没说出口,手又被对方抓住,左右一拧,只听手肘咔嚓一声响,胳膊像是脱了臼,疼得朱桂花嗷嗷大叫,再说话的力气都没了。

陈渊冷冷看着她,“我陈渊脾气不好,对付乱嚼舌根的人,通常直接把嘴撕烂,免得那人到处喷粪。你一把老骨头,听不懂人话,只有把你胳膊卸掉,你才会明白,你得罪的究竟是什么人。我话不多说,有事冲着我来,我随时恭候大驾。我和懒姑娘之间有没有事,还轮不到你一个老妇来管!从今天起,管好你自己的嘴,让我听到对她有什么不好的风言流语,你另一只胳膊等着被卸吧。”

他声音不冷不热,瞎长的眸子盛满了不屑,松开手,一把将人推了出去,再次嫌弃的掸了掸自己抓住朱桂花的手,转身看着徐宝,“懒姑娘,我有事出去一趟,帮忙照顾下陈秀,中午你搭她去镇上的供销社买东西,你看中什么都可以买,回头我给你报账。”

徐宝脸涨得通红,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怒吼:“我都说了我不懒了!不要叫我懒姑娘!我跟你啥关系都没有!我买东西干啥要跟你报账?我自己有钱!”

“真没有?”田埂不远处,那人站在朝阳汇集处回头,他双眉挺直,鼻梁高悬,唇角微勾,带着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正值晚秋,天气转寒,大多数人都穿上了两件秋衫,他却只穿了一件薄薄的长衬衫,在阳光的照耀下,完全脱离了混混的形象,把他的身形拉长,看起来像个干净爽朗的大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