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第3/5页)

她抬头看看他,说:“怎么不?关心得很呢。”

“我关心,是因为我感到人类的世界注定要毁灭,是被自己的卑鄙龌龊毁灭。因此我感到,殖民地并不太远,月亮也不够远,即使到了月亮上,你还是能回头看到地球,肮脏,龌龊,是所有星球中最恶心的地方,是让人类给弄得如此恶臭的。于是我感到我吞下了虫子,这虫子把我咬得翻肠倒肚,想逃都没地方逃。可我换个想法,就能忘却一切。虽然我知道,这一百来年普通人受到的待遇是可耻的,人简直就成了干活的虫子,他们的人性都没了,他们真正的生命都没了。我也想把机器从这个地球上一扫而光,彻底结束这个工业时代,这是个黑色的错误。可我办不到,没人能办到。所以我只能自寻逍遥,苟且偷生。不过我怀疑,我们是否还有生活可苟且地过。”

屋外的雷声住了,可刚才缓和了的雨却突然倾盆而下,夹杂着最后一道闪电和远去的风暴声。康妮感到不安起来。因为他说了这么长时间了,其实是在跟自己叨唠,不是跟她说话呢。他似乎是彻底失望了,可她却感到高兴,因为她讨厌失望。她知道他是刚刚意识到她要离开他了,是这弄得他心情不好的。为此她反倒感到小小得意。

她打开门,看着外面大雨滂沱而下,雨幕如钢似铁,一时冲动,就想冲进雨中去,逃离这里。她站起身来,开始迅速地脱下长筒袜,然后脱下外衣和内衣。他看着她,大气不敢喘。她一动,她那尖尖的如同动物的乳房就微微颤动。在发绿的灯光下她的身体呈现出象牙色来。她穿上她的胶鞋,狂笑着跑了出去,冲着大雨挺起胸,张开双臂,身影在雨中变模糊了。她在雨中跳起了很早以前在德累斯顿学会的律动舞蹈。雨中她奇特的身影朦胧灰暗,时起时落,挺直或弯腰,雨水打在她整个臀部上,晶莹的水珠飞溅。随之她挺起身子,前身迎着雨前进,然后再次弯下腰去,这样她把整个的腰腹和臀部对着他,似乎是在向他行一个野性的敬礼。

他苦笑一下,甩掉自己的衣服,这衣服太束缚人了。他光着白皙的身子跳出门去,微微颤抖着冲进滂沱大雨中。弗罗西狂吠一声跳到他前面。康妮的头发全湿乎乎地贴在头上,她扭过热辣辣的脸,看到了他,蓝眼睛立即燃起兴奋的火焰,转过身去飞跑,像是冲锋一般,冲出林中空地,朝小径上跑去,一路上水淋淋的树枝子在打着她的身体。她在跑着,他看不清她,只看到湿漉漉的头,只看到湿漉漉的后背在前倾着飞跑,浑圆的臀部在闪光,那是逃跑中颤抖着的美妇人裸体。

她眼看着就跑到宽路上了,这时他追了上来,赤裸的双臂就抱住了她柔软赤裸的湿漉漉腰腹。她发出一声尖叫,挺直了身子,于是她柔软但冰凉的肉体就倒入了他的怀抱。他搂紧了她,疯狂地搂紧了这柔软但冰凉的女人的肉体,一经拥抱,这肉体就迅速变热,变成了一团火焰。雨水顺着他们的身体哗哗流下来,浇得他们浑身直冒热气。他一手握住半边沉甸甸可爱的臀,攥紧了,疯狂地将它们往自己身上拽过来。他在雨中颤抖着,纹丝不动了片刻,随后突然将她抱起,和她一起扑在小径上,在默默而下的滂沱大雨中,他要了她,动作迅速而猛烈,简直像牲口一样。

事毕他站起来,抹掉眼上的雨水,说:“回屋去吧。”他们就开始向小屋跑去。他迅速地直接跑回屋,他不喜欢在雨地里呆着。但她却没那么快,因为她一路上还要采些“勿忘我”、剪秋箩和风铃草。她跑了几步就慢下来,看着他飞快地从自己身边跑远了。

她气喘吁吁地拿着花跑回小屋,这时他已经生起了火,树枝在劈劈啪啪响着。她尖尖的胸部上下颤动着,湿头发打着绺,脸色红扑扑的,身上的水珠在闪光,在流淌。他大睁着眼睛,喘息着:小小的头颅湿漉漉的,饱满而稚嫩的臀部在滴水,她这副样子看上去简直是另一个人了。

他抓过那张旧床单,从上到下为她擦着身子,她则像个孩子一样站在那里让他擦着。然后他关上门擦干自己的身体。火旺起来了。她把头埋在床单的另一头擦自己的湿头发。

“咱们俩用一条毛巾,还不得争吵起来呀!”他说。

她抬头看看他,她的头发仍然蓬乱着。

“不对!”她睁大眼睛道:“这不是毛巾,是床单。”

接着他们两人各自忙着擦自己的头发。

他们还没有缓过劲来,仍然喘息着。他们并肩坐在一根木头上,各自披了一条军毯,敞着前身烤火,渐渐安静了下来。康妮讨厌军毯蹭皮肤的感觉,可也只好披着,因为床单全湿着。

她抖掉毯子,跪在壁炉前的地上,把头冲着炉火摇晃着,想这么把头发烤干。他在一旁看着她臀部美丽的曲线,今天就是这令他着迷的。这条曲线顺着一面华美的斜面滑下,直到她那沉重浑圆的臀上!而那两臀之间隐匿于神秘的温热之处的,是那神秘门户!

他的手摩挲着她的臀,缓慢仔细地抚摸那曲线和那浑圆之处。

“你这臀儿怎么这么美呀,”他说起了那口低沉的土话,声音里充满了爱抚。“你这屁股比谁的都好看。这可是世上女人里顶好看、顶好看的屁股了!一丝一毫都透着女人味儿,绝对的女人味儿。你可不是那些小屁股的女子,她们跟小伙子似的!你长着一对真正的女人屁股,软溜溜,往下沉,男人打心眼儿里爱这个。这样的屁股能撑住世界呢。”

他说话的当口儿手一直在抚摸着那浑圆的臀,直到那里面似乎滑出一团火来直达他手上。这时他的手指尖触到了她身上那神秘之处,像柔软的小火苗在上面一遍又一遍燎过。

“我喜欢这个,”他说,“我喜欢这个!哪怕我只活十分钟,我摩挲了你的屁股,明白了它是怎么回事,那就跟活了一辈子一样,你懂我的话不?管它什么工业制度不工业制度的!我的一生都在这儿呢。”

她转过身,爬到他腿上,依偎着他,喃喃道:“亲我!”

她知道两个人脑子里都在想着分别,因此她哀伤起来。

她坐在他的大腿上,头靠着他的胸膛,象牙般光洁的腿松弛地分开着,火光斑驳地照着他们。他低着头看到火光辉映下她身上的曲线,也看到光滑柔软的褐色头发垂到了分开的大腿上。这时他伸手到身后的桌子上,拿过她采来的那把花,那花还湿着,雨水滴到了她身上。

“花儿什么天气里都在屋外,”他说,“它们没房子住。”

“连个小棚子都没有!”她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