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第2/3页)

“只是我到底是榜眼。坚持外放会不会适得其反?”

明明可能在翰林院入职,为何要外放?如果有心人在皇上面前挑拨,认为他此举是做贼心虚,反而将自己与张宝珠置于危险之地。

小四跟陈继昌商定许久,由王崇哲来打压他最好。

王崇哲在会试之后就一直抛来橄榄枝,他不想加入太后党,一直谢绝对方的邀请。

将苏惜惜治好后,他故意传出话,说苏惜惜只是得了皮肤病,将老鸨得罪得死死地。那老鸨失了一位财神,添油加醋在王崇哲面前说他坏话。

果然王崇哲回去后就求父亲将小四加入外放名单。

巧的是,崔宗惟也帮了忙,推荐小四担任盐俭县县令之职。两个臣子都推选他外放再加上皇上也确实不想见他,也就顺势批准了。

小四心愿达成,原想把自己的打算跟崔宗惟和盘托出,但是想到崔宛毓,他犹豫了,只模拟两可解释了一句。

成功授官,陈继昌前来为他们送行。

出门在外最重要不过安全二字,老大被母亲千叮咛万嘱咐,特地找了镖队,一路护送他们到西风县。

一路上,苏惜惜都戴着面幕,坐在马车,始终不曾下来见人。

七夕这天,一行人到了饭馆,全家都跑出来迎接。

林云舒视线落到马车上,小声问小四,“是那姑娘吗?”

由于陆家后院一直由陆太太把持,小四并没有将信直接寄到陆家,而是寄到饭馆,让母亲转交陆兄。

陆文放怕林云舒误会,就将他有一妹妹,年幼时走失之事和盘托出。

陆文放尚在新婚期,自然不可能赶往京城,又恐妹妹继续遭罪,只好托小四将人赎回。

小四点头,“是她。”

苏惜惜下了马车,就被林云舒安置到客房。

大家瞧着这一幕,都有些惊讶。

老二碰了碰小四的胳膊,声音有点冷,“这姑娘是谁?”

小四不好明说,含糊不轻道,“是我请回来的客人。”

凌凌和严春娘都用异样的目光看着小四。好像在说他怎么能这样。

只是四周那么多人,到底不好责备。

林云舒去灶房给老大和小四亲自准备吃食。其他人沿着抄手游廊往里走。

进了二院,都是自家人,就没那么多顾忌了。

小四被老三扯着领子进了堂屋,准备进行三堂会审,“你小子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弟妹有哪点对不起你,你居然这么对她?”

结婚才半年有余,他就敢纳妾,这是人干的事吗?

小四被他扣得太紧,竟连一个字都蹦不出来。

老二坐在椅子上,同样不认同,“小四,你年纪小,受不住诱惑可以理解。但是你不能这么干啊。你得了崔家那么多恩惠,刚考上功名,你就打人家的脸。你这样做不厚道啊?”

严春娘从外面进来,狠狠瞪着立在一旁的相公,“相公,你怎么也不知道拦着点?眼见着四弟犯糊涂?”

老大见他们一个个七嘴八舌,直接就给小四扣了帽子,对小四予以同情,上前扯开老三的手,却不想对方手劲太大,根本扯不动。只好先解释,“不是。那姑娘跟小四没关系。”

老三丢开手,小四差点站不稳,手捂着脖子,脸庞紫涨,咳得撕心裂肺,老大忙上前帮他顺背。

老二用谴责的目光瞪着老三,“让你手劲小点,这是你四弟,不是你仇人。”

老三嘿嘿直笑,颠颠跑上前,朝小四一阵嘘寒问暖,“小四啊,你怎么样?勒死了没?”

小四朝他翻了个白眼,“死不了。”

老三冲着老二一乐,“二哥,你看我还是有分寸的。”

不理会这个傻缺,老二急于知晓,“那姑娘到底是谁啊?你为什么带她来咱家。”

小四解释,“是陆兄的妹妹。我无意中遇到的。”

众人这才恍然,原来是误会一场。

老二猛拍额头,“糟了,刚刚在外面,那么多瞧见了,一定是误会了。不行,我得去解释。”

小四忙把人拦住,“也不知陆家是否愿意认回她。你们先别往外说。”

“不行啊。四弟妹要是误会你,该怎么办?”老二像看傻子似的看着他。

小二扯着唇,有些自嘲。她误会?

“没事。她不会误会的。”她根本不在意自己,就算真的误会,也不会放在心上。

老二却以为他的潜台词是说,崔宛毓为人心思灵巧,又深明大义,不会乱吃醋,登时拍手赞叹,“大户人家的小姐就是大气。”

这话倒引得凌凌不高兴,领着孩子进门,掐着腰瞪他,“顾二郎,你什么意思,我哪小气了?”

老二收起折扇,狗腿似地上前,舔着脸卖乖,“没有没有,我娘子一代女侠,怎么可能会小气呢。”

凌凌哼了哼。

顾家饭馆有不少帮工都是本家人,瞧见小四那欲言又止的样子,眼里立即闪着八卦,这两人一瞧就有问题呀。下工回去说与家人听。

没多久,崔宛毓也知晓了。

她紧紧抿着唇,死死盯着铜镜中娇美的面容,自嘲一笑,侧头看向旁边的许嬷嬷,责备中带着几分嘲讽,“嬷嬷,你还劝我好生跟他过日子。他就是这么待我的。竟如此迫不及待。”

许嬷嬷默默叹气,“自古男儿多薄情,奶奶也该宽心才是。有个孩子,将来也能有个依靠。外面那些女人只能是妾。越不过你去的。”

崔宛毓眼底闪着泪花,双手拍打桌面,“为何我的命这么苦?”

室内一片沉默。

许嬷嬷再劝,“奶奶,听嬷嬷的。待姑爷回来祭祖,你好生待他。也不求情谊相通,相敬如宾总能做到吧。姑爷高中榜眼,多少女人眼馋呢,你就别再犟着了。”

崔宛毓将梳妆台上的梳子狠狠往地上一掷,“嬷嬷,任谁在婚礼上被人闹一场,都要生气。”

许嬷嬷默默叹气,奶奶性子傲,最受不得被人折辱,偏偏成亲当天闹出那种事,后来又得知姑爷曾与皇后娘娘定过亲,还被人评头论足,说她长得不如张宝珠好看。

过年时,两人吵了一架,不欢而散。

已经过去好几个月。奶奶的气也该消了,要不然再温厚的人家也受不住她这坏脾气,极力劝说,“奶奶,姑爷之前一直在苦读,也不是故意冷落你。既然已经成亲,就要好好过日子。他给了梯子,你下来就是。何必揪住以前的事不放呢?”

崔宛毓望着窗外那绿绿葱葱的老榆树。阳光透过缝隙洒入屋内。空气中却并不是花草香,反而带着家禽的粪便味儿。

崔宛毓一度觉得恶心。

这顾家村几乎家家都养家禽,每到夏天,风一吹,到处都是这个味儿。

崔宛毓哪里闻过这个,几乎不怎么出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