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二十二根腿毛(第2/3页)

他不说话,姜沅就得意了。

手还被凌霍箍在背后,但力道松了许多,姜沅手腕一动就挣脱开了。她靠着墙,揉着手腕看着凌霍,抬脚在他小腿上充满暗示地蹭蹭。

“凌老师,不是要把命给我吗,怎么不给了?”

“姜老师想要?”凌霍反问,声线冷而沉静。

姜沅直起身体,踮起脚尖,凑到他耳边,细软的呼吸喷洒在他耳根,磨人的痒。

凌霍没有动,她慢吞吞地用气音说了三个字:

“不、稀、罕。”

说完不给凌霍反应和反击的时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他和墙壁之前溜出来,步伐轻快地跑进电梯,按完楼层又飞快把头探出来对方脸一笑:“方脸哥哥,帮我把吸尘器还了好吗。”

“……好嘞。”方脸的脸可疑地红了一下。

电梯门合上,姜沅心情愉快地回八楼房间。

凌霍转头看了眼电梯,又扫过方脸的脸,冷淡的眼中看不出情绪:“她叫你什么?”

方脸脸上的红晕一秒钟消失,挺胸抬头斩钉截铁地说:“我没听见!”

姜沅出了一口气,之前拔吊无情那一茬就算揭过了。

凌霍知道她造谣没收拾她,算是给她面子,她不是个不识好歹的人。

之后在片场见到凌霍,她的态度回到了对前辈该有的尊敬,关于拍戏和剧本的交流也都如常。

大概因为她把拒绝的意思表达得很明白,凌霍在她面前也高冷不少,没再说过骚的让人没耳听的话。

两人好像退回到了普通同事的关系,相安无事,不近不远,不亲也不疏。

几天后,到了全剧非常重要的一场重头戏。

这场戏太重要,姜沅有非常激烈的情绪转折,和饰演她弟弟的男生需要一点配合,于是提前两天常常和男生在一块对戏,讨论。

他年级比较小,人也挺可爱逗趣,跟戏里一样叫她姐,姜沅便也弟弟、弟弟地叫他。

齐欢跟辰柯和弟弟的年龄相仿,共同语言多,四个人在片场一休息就凑在一块,笑声不断。

相较之下,坐在姜沅附近不远的凌霍,身边显得颇为冷清。

到了正式拍摄的这天,姜沅开始有点紧张,休息的时间剧本不离手,一直在反复地琢磨。

南歌将凤族的阴谋和盘托出,沉澜派出心腹去凤族营救南歌弟弟,营救成功后心腹发回信号,却被幽若的人出卖,遭到凤族追兵截杀。沉澜与南歌等了几日,见心腹迟迟不归,音信全无,察觉到事情有变,正商议时,得到幽若告的仙尊赶来。

沉澜仗罚重伤,醒来后放下“她死我死”的狠话。仙尊以南歌的性命相威胁,他被迫妥协,一面假意顺从与幽若成婚,一面设法试图救出南歌。

与此同时南歌在地牢中被幽若百般折磨,灌毒药、废元丹、毁掉她的鞭子,但任凭幽若如何挑拨离间,南歌都不为所动,反将幽若气得半死。直到幽若穿着嫁衣来耀武扬威,告诉她:“你知道救你弟弟的人为什么一直没有回来吗?因为,沉澜根本就没有让人去。”

奄奄一息、已如同废人的南歌蜷缩在地上,听着喜乐响了一天,看着红灯笼亮了一夜。

沉澜安排妥当,打算救出南歌的前一天,凤族仙尊带人来攻打龙族。数百万年前的两族共治、百万年来两大仙族逐渐产生的裂隙,终于在这一日彻底崩盘。

今天要拍的就是两族交战。

从郁导到场工,每一个人都知道这场戏的重要性,从早到晚一整天,全都耗在这一个景上。

作为全剧最重要的一个转折点,大场面,每一个人的部分都来回磨了好几遍,姜沅更是,情绪的爆发、收起、再爆发、再收起,反反复复。

比上次更惨的是,今天这场戏的情绪爆发要高好几个level,她必须把自己整个人彻底打开,自己先崩溃,才能演出南歌的崩溃。

一直到下午,天色快要变暗时,最后一条终于成功让郁导点了头。

南歌趁乱逃出,赶到现场的刹那,看到沉澜一剑刺穿了一个被凤族仙尊推到前线、戴着白虎面具的少年士兵。

“不要!!!”

她声嘶力竭的大喊伴随着面具的落地,少年口吐鲜血倒在地上,看着她的方向,虚弱而挣扎地向她伸出手:“姐姐,我来救、救你……”

根本不知那是南歌弟弟的沉澜看着浸满鲜血的溯光,愣住。

南歌扑上前,抱着弟弟的尸体崩溃大哭,徒劳地想要捂住他血流不止的伤口。凤族仙尊趁机催动噬魂咒,她在歇斯底里的情绪和神魂撕裂的剧痛折磨之下几乎失去意识。

脑海中凤族仙尊的声音如同魔咒:“杀了他……杀了他……”

“南歌。”沉澜想要上前。

南歌双目赤红一片,说话断断续续,已然接近疯魔:“你杀了他……你从来就没想过救他……你骗我,你根本就没有派人去救他,你为什么骗我……你亲手杀了他……”

“杀了他!”凤族仙尊催促。

南歌突然暴吼一声,在所有人预料不及时拔出一个士兵的佩剑,刺向沉澜的胸口。

沉澜可以躲开,却没有躲开,站在那里,任她刺中了心口。

“殿下!”士兵慌张地想要冲上来。

南歌双眼恢复清明,看着沉澜,眼泪滚落,双手崩溃地发抖。只有沉澜觉察到她的反常,不顾刺在胸口的剑想要向她走去。

南歌忽然将剑拔出,霎时鲜血喷涌,沉澜单膝跪地,用剑撑住了身体。

南歌没有看他,她看着剑尖低落的鲜血,看着万丈城墙下的尸横遍野,弟弟的尸体躺在一旁,早已经没有气息。

她没有说话,整个人仿佛被撕裂了,浑浑噩噩。她走到城墙边上,身上狼狈破烂的红衣暗沉无光,衣摆被风猎猎吹起。

她突然迈出去,像个薄薄的纸片人坠落。

“南歌!”沉澜冲上前想要抓住她,红色的纱衣从他手心划过,仓皇的一刹什么都没有抓住。

“最后无人机再补几个镜头,其他人收工吧。”郁导说。

全场从上到下数百个人,吊了一整天的一口气终于得以松懈下来。

补完最后几个远景镜头,这一场彻底结束,场工带着终于收工的喜悦忙碌起来,现场统筹有条不紊地指挥。

威亚师过去帮姜沅拆设备时才发现她整个人蜷缩在地上,笑着叫她:“姜沅,赶紧起来了,收工了,今天这场累惨了吧。”

姜沅从地上坐起来,却忽然毫无预兆地大哭出声。

正帮她解锁扣的威亚师吓了一跳:“怎么了?刚才摔到了?老陈,快把担架拿过来,姜沅受伤了。”

几个工作人员立刻围过来,专业又迅速地查看她的伤势。看了半天,没找到受伤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