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土味情话的胜利(第2/3页)

一个很眼熟的,包了金的空心木头盒子。

她两眼发懵的坐在原地,抬手在上头摸了三五个来回,困惑:这……不是尚隆拿来装地仙之书的盒子吗?

说好的国之重器呢,改行给她当刑具了?

她最近也没犯错啊……

像是脑子里塞着一团压实了的棉花,园子木愣愣的环视了一圈,除了手下这个熟悉的木头盒子,她还看到了熟悉的宫殿,熟悉的挂件。

还有窗外熟悉死了的那棵石榴树。

有微凉的风从窗缝吹进来,园子虽然不惧冷热,依旧下意识缩回褥子上,贴着温暖的布料蹭了蹭。

再睁眼,左近的屏风前,站了个熟悉的男人。

她嘴巴里有股淡淡的甜味,闭着眼睛轻轻的笑了一下,慵懒的姿态像是只被好好顺过毛的猫,哼唧着蹭到了床边。

女孩子漫无目的的将手伸出床榻,对着大概的方向一通乱抓,够了好几下,才终于摸到了延王的衣角。

这个熟悉的动作,像是打破了一副凝固的画像——小松尚隆心想真是久违了,他都快忘了,这人睡醒时会有这样的动作。

按照曾经的记忆来看,一旦她这样张牙舞爪的乱抓,尚隆反而会先一步将手掌递过去。

但这已经是五百年之后了。

所以铃木园子抓了半天,都没能等到熟悉的温度,到了(liao四声)还是只能捏着一片衣角。

她茫然的睁开眼睛,愣愣的抬头去看他。

室内很是安静了一会儿。

少女的金棕色的头发垂成了一道缱绻的幕帘,尖了不少的下巴尚还带着圆润的弧度,虽然轮廓线深了不少,但不知所措时的神情,懵懂可爱的一如当年。

她的圆眼睛里全是困惑,还有那么一咪咪的委屈。

“为什么……我感觉你刚才的反应,好像对我陌生啊……”

尚隆任由她拽着衣角,磨蹭着下巴“嗯”了半天。

“我也很好奇,”他歪头,说:“怎么园子的反应,好像还是很习惯的样子呢?”

园子:“这不是当然的吗,我们今天早上才道的别——”

不对。

像是晨起后突然擦去了窗面上的水气,她雾蒙蒙脑子,终于在这一瞬间清醒一些。

【在并盛乱打的彭格列】

【险些变成废墟的冬木】

【到处逮人解剖的全国大赛】

【让她想去坟头蹦迪的前夫BOSS麻仓叶王】

还有被她连累,现今正离家万里的赤司君。

“不是今天早上才道别……”

她的声音轻了又轻,愣愣的说:“我们已经分别……好几年了唉。”

“只有好几年这种形容吗?”

广袖轻裘的君王原地盘腿坐下,像是苦恼的点着额角敲了敲:“我这里,可以过了整整五百年啊。”

非常平实的陈述句语气,却生生把铃木园子说愣住了。

虽然挺不合时宜的,但看着这样的尚隆,园子居然不算突兀的想起了麻仓叶王。

她当时为情势所迫,在BOSS表达了期待的意向后,认真的答应过可以等他下次归来的话。

哪怕那需要整整五百年。

但园子能轻易说出口,是因为她回头准备跳井来着——过了食骨之井,直接就是五百年后。

因为她轻易就能做到,所以不能体会其中的沉重。

或者说,她潜意识里其实知道五百年的时间有多沉重,所以每次想起寻找尚隆的事时,总是不忘强调一遍:我只是为了找回失却的记忆,而非找回曾经的爱人。

还曾掰着指头算,五百年唉,够他结婚离婚六七次了。

但是现在……

她抿了抿嘴唇:“尚隆一直在等我吗?”

撑着下巴发呆的男人同样抿嘴想了想,洒脱的说:“也不全是。”

——需要他忙的事情很多,虽然时光漫长,但是世界太大,转一圈也就差不多了。

雁国虽然是安定的,但是满世界的失道昏君,随时可能造出一群的流离失所的民众,十二国中,治世长久的君王不止是本国的君王,同样担当着定海神针的作用,随时要接济收拢邻国流离失所的难民。

“只是偶尔会想起来一下……”

尚隆说:“六太那家伙毕竟没什么耐心,嘴巴也不饶人,有些话说给臣下听,又好像很丢脸,夜深人静的时候偶尔会觉得,要是园子还在就太好了——”

“——话说明明我都敕封过王后了,怎么闹到最后,奏国利广是一大家子,连汜王都能自得其乐,偏偏就我是孤家寡人呢?”

园子:……

园子甚至有点委屈:“但是别说爱意了,我现在在你身上,连思念都感觉不到多少……”

尚隆理直气壮的说:“因为我的感觉还是很陌生啊!”

“毕竟有五百年的时间隔在中间,我的感觉都钝化了,大多数时年都是怀念为主的——让你难受了吗?”

“不过很快的啦。”

他撩起少女的头发缠在指尖,自然向前倾身,趴在了床榻的边沿。

将下巴抵在手背上后,俊朗的男人笑着看她说:“不用等很久,我很快就要找回谈恋爱的感觉了。”

谈恋爱这词,还是园子当年教他的。

园子半垂着眼帘听完他的话,轻轻嗯了一声,跟着向窗边蹭了蹭,自然的伸手贴上了他的脸,慢吞吞的说:“那我等你哦。”

晚饭很好吃。

铃木大小姐穿越老长一段时间了,开始还能吃糠咽菜,后来为了养赤司君,连水都很少喝了,一顿干掉一桌御膳后,觉得整个人都要重新活过来了!

傍晚时就已经点起了灯,朦胧的光芒和现代相去甚远,但意外的让人越照越想睡觉。

赶上铃木园子吃完饭还跑了个澡,此时虽然躺的不是床,但整个人已经摸到入睡的边缘了。

半睡半醒间,她脑子还在活动,看到尚隆在桌前似乎摆了一溜的什么东西,甚至慢条斯理的洗起了笔。

这是……

“要画画吗?”

尚隆“嗯”了一声,说是啊。

他抬笔指了指中堂,园子慢了好几个八拍的扭头去看:那是一面巨大的屏风。

背景画的是九月的夜晚,一株丰收的石榴树。

一个个的石榴籽都是红宝石,火光的照耀下,晕出一片絮状的红色火焰。

但主体物还是她。

一个单脚垂下,坐在高高树枝上,低头打着哈气的她。

——穿的还是件带毛领子的衣服,黑夜的底子白色的人,对比之下扎眼异常。

啊,园子昏昏沉沉间想到,这是我来着。

她花了很长的时间,才克服身上的懒骨头,走到了屏风前抬手去摸:“我之前以为你只是画着玩的,没想到最后都被你做成屏风了。”

尚隆顺着笔锋,抽空跟她解释:“一共做了十二个呐,有几个月份是我后来想象着画的,但泰麒上次来打开了蚀,七月份就遗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