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今天开始做王后(第2/2页)

尚隆就这被她捧住脸的姿势往前挪了挪,顺了她的意,掰着指头开始冥思苦想。

第一项:“皮相好吧……”

园子大义凛然哼了一声:“你休想误导我对自己颜值的认识……”

尚隆笑了笑,没说话。

就铃木园子这个样子,别说和东山村的农家女儿站在一起了,就算和武士家的小姐站在一起,都明晃晃比人家白出去至少两个色号,她脸颊上其实连细毛都少的看不出痕迹。

你说周围连人带物带景观,都一副风尘仆仆灰蒙蒙的样子,就你打眼一看,跟个抛过光起了包浆的精细物件似的——上了釉的瓷器摆在一堆陶坯子中间,能不扎眼吗?

要不是第一印象确实不错,他好奇心被满足了之后,自然也就没那个兴趣和耐心继续哄人了不是?

等兴趣和耐心因为相处慢慢培养出来了,这长相到底如何,自然就有主观感情自动去美化了。

小松尚隆本以为小仙女是想听人夸她,才做出这副好似自我嫌弃的撒娇样子来,可现在怎么看……怎么觉得她有点像是来真的呢?

于是延王陛下恶趣味的勾起嘴角,慢悠悠的接着数:“你挺好骗的,但是也很好哄,虽然容易生气但基本不记仇,动不动就摆出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但实际上居然还算能吃苦……”

铃木园子震惊的看着他搁那“虽然”“但是”了一堆,都没顾得上生气。

她几乎是惋惜的看着兀自在那数数的小松尚隆,心痛的想:就你说的这些是优点吗?

——与其说是因为这些优点喜欢上她,倒不如说这人是喜欢上她以后,才觉得这些算是优点的吧?

铃木园子被工藤新一吐槽了十几年,用各种尖酸刻薄的话,来形容她被美色(反正新一不觉得她那是爱情)糊住了眼睛时的状态,之前园子老觉得是因为那家伙想找她的茬,所以在小兰面前恶意诋毁她,现在看看……

园子长叹一声,恨铁不成钢的的摸了摸尚隆的脸:这咋还真的跟中了邪一样呢?

然并卵,铃木园子虽然觉得小松尚隆像是被人下了降头,但这个异世界的运行轨迹,并没有因为铃木园子的困惑和激动产生任何停顿。

第二天一早,因为【真爱】困惑了一宿的铃木小姐被人从被窝里挖出来,然后昏昏沉沉的蒸腾了大半天,她醒来时落脚的地方已经换了,漫天的云霞像是染了血一样,红殷殷的让人心口直跳。

园子一开始没搞清楚干啥呢,以为整体过程有点枯燥,她用观察自己衣服上的花纹打发掉了大量的时间,等后来仪式渐盛,小松尚隆面带微笑的从一截老长的台阶下慢慢往上走时,回忆起这人【君王】人设的园子突然想起:这莫不是在登基?

然后她就鸡血上头了。

这感觉跟看庙会差不多,过程依旧不怎么有趣(她全程坐在一个大厢房一样的车里,啥都没干过),但因为了解了仪式的意义,那种参与感就很值得兴奋了——她居然全程旁观了一个封建社会的万恶君主登基的全过程!

园子憋着口气,只觉得连眼睛都看花了。

眼花缭乱中,刚刚拉弓射下了什么东西的君王似乎向她伸出了手。

铃木园子一脸懵逼的在帘子后面东张西望,立在车前的女官轻轻撩起帘幕,不动声色的做了个请的手势。

铃木小姐的花架子,那是多少任礼仪老师呕心沥血栽培出来的,哪怕喝醉了酒,走路时都不会有任何外八字或是撇开腿的迹象。

这会儿她正因为庄严肃穆的仪式热血上头呢,满身的戏剧细胞砰砰砰的嚎叫着,不止看起来大方得体的超乎寻常,还有种莫名其妙的勃勃生机。

站在左侧上首的冢宰眉头不由一跳,延王之位空悬多年,雁国无法得到麒麟的庇护,田间不长作物,还动不动就有妖魔作祟,以他为首的诸臣虽然把持政务多年,但没粮食简直就是个死穴。

依他所想,这新王的作用,也不过就是改善雁国的大环境,保证麒麟的力量笼罩国家,让地里好好的结粮食,其他政务军事,自然有他们这些做了多年的熟手继续操持。

谁知道新王看上去是个野心勃勃不好糊弄的家伙就算了,王从蓬莱带回来的王后,也一副跃跃欲试想展示些什么的样子……

冢宰在心里琢磨着下马威的事情,那边厢,仪式还在继续进行。

铃木园子试探着开始朝台阶上走,因为大家神色都很自然,她激动的间隙里还悄咪咪的松了口气,觉得自己机智的赌对了。

这截台阶看着高,但真走起来也就是那么会儿功夫的事,铃木园子压抑着满腔的好奇走到小松尚隆身边,眼睛亮晶晶寻着他脑袋顶上的冠带看了起来。

衣着庄重的延王陛下面无表情的斜眼看了看她,然后在大家都垂首等待的间隙里,突然笑着冲她挤了挤眼睛,园子对着她眨眼。

【接下来干啥呀?】

高大的男人舒了口气,从上前的天官长手里接过了一个匣子,在园子不明所以的注视下,拿出了那本由天帝赐予君王的地仙之书。

在十二国,君王重臣皆为仙人,只要王不曾失道,便能年复一年的一直活下去。

麒麟选定的君王是地仙之首,掌管着一国之内所有臣属的仙籍,在铃木园子不明所以的注视下,完成了登基仪式的新任延王翻开扉页,在小松尚隆这四个自然浮现的汉字旁边,写下了铃木园子这个名字。

录入仙籍,便成仙人,长生不老,寒暑不侵。

铃木小姐依旧很费解的看着那个本子上端端正正的名字,没有发现自己本来就白的晃人的皮肤,突然像是镀上了一层喑哑的暖光一样亮了起来,连不长的头发尾稍,都飘忽着晃动了一下。

延麒站在一侧,正看到那个跟床晒过的被子一样的女人稍稍仰了仰头。

而在麒麟所能感应到的另一个视觉世界里,那股让他只想打哈气睡觉的柔软白光,因为她几不可查的动作陡然清晰到了刺眼的地步,又因为她收敛动作时下意识放轻的呼吸,慢慢变成了远比他第一次见时,更加凝实细润的样子。

所以说……

雁国的台甫站在原地翻了个白眼:他选定的王,到底娶回来了个什么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