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真香进度 25%(第3/3页)

说完这句,陆知行卸下和善的伪装,满眼戾气:“还是,你准备退学,过来接替卖奶茶那个?”

白婷婷脸色一白,她似乎很慌,抓书包带的手放下来,无措地抓了下裤子的口袋:“陆知行,你不要太过分!”

“过分?你不喝,我还有更过分的。”陆知行的嘴角扯了扯,“你家认得我家又怎样,你爸算什么东西?”

白婷婷一句话也说不出,她身子一晃,无限屈辱地戳破奶茶盖子,大口大口地吸了起来。

吸着吸着,从小骄傲到大的女孩,哪里受过这等欺负,眼泪忽然就落了下来。

陆知行全当没看见,监督她喝。

甜品冷饮这东西,糖度太高,喝一杯刚好,两杯甜腻涨肚,多数人已经撑得不行,第三杯再喝下去,已经无异于酷刑。

白婷婷打了个饱嗝,她抹掉眼泪,语气哀求:“我真的喝不下了。”

陆知行扫了一眼她手里的奶茶,问:“要我找个漏斗帮你灌么?”

白婷婷被吓住,低头继续喝。

眼看着她喝光第三杯,戳开第四杯,她把吸管插得很浅,整个吸进嘴里,而这一次没喝两口,她忽然弯下腰,对着石台里面的花坛狂呕不止。

刚刚喝进去的奶茶被哇一声吐出来,这一吐吐了不少,等好半天,她终于缓过来,呕得双目赤红,眼泪都涌出来了。

她哭着央求:“陆知行,我以后再也不惹她了还不行吗,你能不能放过我?”

陆知行说:“还有两杯。”

白婷婷心中崩溃,她怨毒地看了木晚晚一眼,这回一言不发,又花了好半天时间,终于把剩下的奶茶全部喝光。

陆知行这才收回长腿,看都懒得再看她一眼:“别忘了把垃圾收走,周一见。”

话毕,他握着晚晚的手腕,带她走下台阶,头也不回。

白婷婷握着胸口,对着花坛再次狂呕。

呕吐的间隙,她侧头锁定陆知行与晚晚的背影,心中恨意加深。

*

等陆知行与晚晚回到家时,天已经黑了。

院中停着陆振川的常用车,的确,这个时间,他是该回来吃饭了。

二人回来,在门口换过拖鞋,路过一楼客厅时,前后跟正在看电视的陆振川打了个招呼。

“爸,您回来了。”

“叔叔回来了。”

见陆振川没什么话,两个人都准备上楼。

才刚迈上两个台阶,就听陆振川道:“知行,你留下,我有话问你。”

陆知行步伐一顿,他回头看了身后的晚晚一眼,她被自己的影子笼罩,在黑暗中,唯有她那双眼眸明亮如星。

“你先上去吧。”他说。

他与她擦肩而过,向沙发那里走去。

这是他待了十七年的家,也是他第一次见到晚晚的地方。

他站在陆振川手边两米开外,看了眼电视屏幕上的内容,放的是《亮剑》。

“爸,什么事?”

陆振川的视线从电视上移开,落在他唯一的儿子身上:“知行,你是陆家唯一的儿子,所以有时候,爸爸不得不严格要求你。”

“……是。”这些老生常谈,陆知行已经听得耳朵出茧子。

“但其实,这么多年过来,你打架出事,爸爸赔钱;你上学不听话,爸爸去学校挨骂;你飙车报废几辆,爸爸都可以再买,这都是小事。”

陆知行隐隐觉得哪里不妙,可他又说不出来。

陆振川继续道:“我不求你有多么优秀,但起码,我希望你做一个品行端正的人。你出生时,我为你取名知行,正是盼望你能做到知行合一,保持良善。”

他掏出手机,点了两下,把手机放到茶几上。

寂静的四层洋楼,外放喇叭传出一段熟悉的对话——

“陆知行,你不要太过分!”

“你家认得我家又怎样,你爸算什么东西?”

录音戛然而止,陆知行瞳孔微缩,他突然回想起当时白婷婷的细微动作,他只当她是害怕所为,并没有想到这一层。

陆知行气血上涌,忍不住低骂出声:“操。”

陆振川声音仍然平静,可这时听来,怎么都像暴风雨来临前的预兆:“我们陆家是家大业大,但,这不是你陆知行嚣张妄为的资本。陆家的每一分钱,都是你的长辈亲手赚来的,都跟你没有丝毫关系。你有什么资格拿家里的钱挥霍,拿陆家在外张扬生事,看不起别人?”

“你骂人家算什么东西,那我问问你,陆知行,您是什么东西?”

“你今天能问出这种话来,改天是不是还要问问我,我是什么东西,敢这样跟你陆大少爷讲话?”

“陆知行,我问你,是谁给你的胆量,在外面仗势欺人?”

陆知行此刻被白婷婷气得要疯,牙根咬了又咬,陆知行仍旧腰身挺直:“我没有。”

“你没有?好一个你没有。”

陆振川的胸口上下起伏,他低头,四处寻摸,看到茶几上盛着水的杯子,当场砸了过去。

“录音摆在这里,你还敢撒谎是吗!”

那水杯远远砸来,不待陆知行躲远,忽然有一道白色身影扑过来,直直扑在他面前。

陆知行猝不及防被人抱住,下一秒,只闻玻璃杯碎裂的声音,以及一道熟悉的闷哼。

陆知行低下头,水杯的水顺着面前的黑色秀发向下淌,怀中人抬起头,无色水珠滑过清丽面庞,浓密睫毛上也挂有水痕。

离得这么近,方才发觉她比远看更有冲击力一些。

她不是寒冬腊月的白梅凛冽,她是三月桃花,芳菲娇艳。

陆知行抱着怀中人,胸腔那颗心脏不知是因为她突然的冲撞,亦或是与她紧密相贴。

再或者,是她不知何时出现,替他挨下她本不该承受的疼痛,总之,它的跳动是前所未有的剧烈。

陆知行觉得喉头很酸涩,他压下心中的万千思绪,却压不住那颗破茧而出的念头。

也许这个念头已经种了许久,直到这一刻,才彻底钻出土壤,在他心间发芽。

他没什么不能承认的。

他全部缴械投降。

陆知行的心像被人生生揪着,他忙用手按住她的后脑,也不介意她的头发是不是还湿着——他明明最讨厌别人身上的湿腻。

他哑着嗓子问她:“晚晚,疼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