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You are everything to me(3)(第2/3页)

曹荣原计划是制造危房,没想到房子一楼竟然塌了,还闹出了人命,所以他才会突然撤诉,不敢让自己再暴露人前。

他后来确实拿到了不少钱,如他预估,各类补偿费、争先奖、一次性奖励等等,全部金额加起来,比原房价翻了一倍不止,只是他也没料到他会再次陷进赌|博里,一下输得精光,走投无路,他才跑去找开发商追加房屋赔偿金。

也因此,施索才会发现他有问题。

“后来他知道你又找上门了,怕被你发现,他才把真相告诉了他老婆,让他老婆别再跟你联系。”王洲川叹息,“他老婆……哎,就那孩子吧,挺惨,俩孩子是真乖。”

施索说:“我现在没法有什么同情心,我更同情我自己。”

王洲川看她穿着病号服,额头上还贴着厚纱布,笑了声。

两人坐到花园石椅上晒太阳,舍严把轮椅推到一边。

王洲川指着说:“还坐轮椅,有这么夸张么?”

施索瞥了眼边上。

舍严道:“不想走了就坐。”

王洲川看向舍严:“你就不能给她请个护工,你请假算怎么回事?”

舍严没应,他拿了顶帽子,轻轻盖到施索头上。

施索眼睛往上撩,舍严道:“别吹风。”

施索说:“这点风力……应该不会震到我脑子吧?”

舍严:“……”

“哈哈哈哈——”王洲川笑得前仰后合。

施索睨他:“我可开心不起来,王老师,你笑得太过分了。”

“要不我说点能让你开心的事?”

施索不以为然。

“你不是一直问我,许良到底怎么回事吗?”

施索眼一亮,竖起耳朵。

“许良跟唐昭月的事情你总该知道了?”

“知道。”施索说。

之前她、邱冰冰和王洲川、方老师在食堂吃饭,见过许良和唐主播出双入对,近期他们两人算是公开了。

“许良想让唐昭月坐我九点新闻的位子。”王洲川说。

施索歪头:“什么意思,你们高层斗争,他要拉你下台?”

王洲川摇头:“不,是我要离职了。”

施索一愣:“什么?”

“你不是老嫌弃我动不动就清洁牙齿?以前有个医生跟我说,牙菌斑有可能会诱发心脏病。”王洲川按了按自己的心脏,含笑道,“这几年我心脏出了状况。”

施索懵懵地看向他心脏的位置,不敢置信:“你说真的假的?”

“我骗你这个干什么。”王洲川道,“要骗也是骗你说,你没机会竞争我的位子。”

施索晕头转向,一时没明白王洲川的意思。

“傻了?”王洲川头朝施索撇了下,看着舍严问。

舍严不动声色地捏起施索的两根手指,淡声问王洲川:“你还能活多久?”

王洲川差点跳起来:“你怎么讲话的,盼着我死呢?搞不好我活得比你小子还久!”

施索舒口气,原来死不了人。

她眼珠一转,意识到他之前的意思:“你说什么,你是说我能主持《九点新闻》?”

“没这么容易,这需要内部竞聘。”王洲川道,“因为许良知道我一定力挺你,所以他这段时间才会这么针对你。”

施索觉得自己正坐过山车,现在她正冲刺在最顶上。

“这件事暂时没公开,竞聘等春节后才开始。”王洲川起身,理了理衣服说,“所以你啊,先好好过完这个秋天吧。”

施索仰头看他,帽子往后掉,舍严不声不响替她扶住。

“我还有个问题。”施索开口。

“问。”

“你送我的那本《波湾战争不曾发生》,里面到底有什么意思?”

王洲川笑了下。

“这就跟算命一样,你说这个算得真准呐,其实不过是你自己心里想了什么,自己翻译了而已。书没有意思,我也只是随便给了你一本我那会儿正在看的。你要是能看出意思来,只不过是你恰好意识到了什么,自个儿对号入座了。”

施索瞪大眼。

所以,“我们越迫近事件的即时状况,就越陷入虚拟的假象之中”,这句让她困惑的、反复翻看的话,只不过是王洲川在忽悠她?

“人经历挫折的时候通常信念全无,但人是需要信念的,你可以短暂的把这样一本书当成信念,走出当下的困境。在你之前,我送出过十三本书,加上你十四本,其实换种说法,如果说,是收到书的第几人,那你是第十五个人。”王洲川笑道,“第一个收到这样一本书的,是我。”

真要走了,还要赶回电视台录今晚的新闻配音,王洲川挥了下手,最后说了两句:“既然我破例提前给你透了消息,那参加完你闺蜜的婚礼回来,你就该努力准备竞聘的事了。对了,记得保持牙齿健康。”

施索目送他远去。

风拂面,天空如镜,映照着人世间。

入夜,住院楼四下悄静,这是施索住在这的最后一晚,明天下午她将出院。

“我买了两点的高铁票。”舍严说。

“嗯。”施索裹在被子里,侧身望着窗外,问:“还有连坐的?”

“商务座。”

施索眼珠往后:“怎么买商务座?”医生让她尽量别坐飞机,但商务座比他们之前订的机票还贵。

“七个多小时,商务座舒服点。”

施索张了下嘴,想了想,又没说什么。

舍严洗漱完,把毛巾挂好,从卫生间里出来,他走到沙发边,铺了下被子。

单人间病房带沙发,他已经在这里睡了两晚,沙发短,他腿伸不开,这两晚其实没怎么阖眼。

“关灯了?”舍严问。

“嗯。”

舍严走到床头,把灯关了。

窗帘拉着,月光照不进,一片漆黑,施索闭上眼。

无声了一阵,过了会儿,背后几丝小心翼翼的悉索声,床紧跟着微陷,施索脊背敏感地一颤,眼皮闭得更紧。

这三天她跟舍严其实没什么交流。

她是在送医那天晚上才彻底清醒过来的,醒来的时候病床边只有舍严。

施爱月在宁茹久那里,她的那些同事正忙着当晚的新闻直播,大华几个人在天黑之后都回去了,舍严叫来了医生,医生走后,他也不说话,脸埋在她脖子里好半天。

那晚睡到后半夜,她其实朦朦胧胧醒了一下,感觉到舍严的手指在贴着她脖子,她也没多想,昨天白天,各种检查又是连轴转,到了晚上,她发现舍严在探她的呼吸。

之前的事还堵在胸口,这几天她没精力,他也沉默。

施索想了想,睁开眼睛,出声:“舍严……”

下一瞬,被子上突然搭来一只手,施索缩了下脖子,下意识闭眼:“嗯……”

舍严手打开被子。……

“别动。”舍严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