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第2/3页)

他想起前天那两个男生是怎么求饶着说把小纸条扔到了她桌上,又是怎么因为别人受不受冤反正不关他们的事,而没有解释。

只是她现在跟他说他这样不好。

许嘉辞突然笑了一声,对着少女挑眉道:“老子打架关你什么事?还有,允许你叫我哥了吗?”

安恬怔住了。

是啊,他早就说过了不是吗,她或许本就是不配叫他哥的。不配的。

她听着他的笑,没说话,推开许嘉辞挡在她面前的身体,闷头走了。

许嘉辞看到安恬的背影消失在楼梯间,也懒懒地下楼。

回宿舍的路上人很少,头顶月光清明。

许嘉辞展开一直紧握的手掌,看到掌心那颗从安恬衣兜里抢过来的牛奶糖,剥开糖纸,放进嘴里。

他用牙咬了一下,甜到腻人的奶甜味蔓延在嘴里。

不喜欢甜食的人不由地皱了皱眉,然后吐出那颗糖果,用糖纸包着扔进了垃圾桶。

许嘉辞慢悠悠走回宿舍。

他住的是学校价格更为昂贵的两人间,另一个床还没人,所以相当于是他一个人住。

他洗漱完,关上灯,爬上床。

安静的夜。

许嘉辞躺在自己的床上,睁着眼睛,黑暗中,不知怎么回事,刚才少女扑在他怀里的时柔软的感觉,那股幽幽的香气,又开始在他脑海中出现。

胸腔里那颗跳动的心脏突然痒了起来,像是被一根软到极致的羽毛挠着,它在那里痒的发疼,他却一点也挠不着。

他逼自己闭上眼,然后一把拉起被子,蒙住头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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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考过后的头几天总是比之前要轻松一点。安恬提早就跟赵姨说了这周周末回家,赵姨高兴极了,一个劲问她想吃什么菜。

周五最后一节课,安恬隐隐觉得小腹坠坠的痛,她一动腿,能感觉到仿佛有温热的液体从身下涌出来。

葛萱听了会儿天书,扭头,看见安恬一手拿笔一手捂住小腹,蹙着眉,脸色和嘴唇都苍白的没有血色。

同为女生,葛萱立刻明白了。

她凑过去小声问:“安恬,你是不是那个来了?”

安恬虚弱点头。

有一股暖流涌出,她伸手放到凳子上,一摸,发现手上已经染上了红色。

不用想也知道臀后裤子上现在的光景。

这次例假比往常早了将近一周,并且一来量就很大。

葛萱看着安恬惨白的脸色有些担心:“你没事吧,肚子疼的厉害吗?你要不请个假去一趟厕所?”

安恬一个劲摇头。

她怎么可能穿着这样的裤子当着全班的人站起来去厕所。

“萱萱,你有没有卫生棉借我一片。”她以为例假要过几天才来,还没来得及买卫生棉。

葛萱:“哦,好。”

葛萱例假才走,刚好从包里找出最后的一片卫生棉在课桌下递给安恬。

安恬把卫生棉揣进校服衣兜。

又过了一会儿,周五最后一节课下课,放学了。

刚大考完,这周基本上没人周末留校,班上同学都迫不及待收拾东西回家。

葛萱也在收拾东西,看到安恬还坐在凳子上,迟迟不起身。

她问:“安恬,你怎么还不去啊?”

安恬握着笔,想起自己裤子上现在的光景,皱了皱眉。即使是葛萱,她也还是难为情。

“我把这道题算完再去,没事的,萱萱你先走吧。”

葛萱有些大条,看到安恬笔下的那道数学竞赛题,心想学霸的世界就是和凡夫俗子不一样,然后点点头:“哦。”

她家跟安恬家住完全相反的连个方向,所以也不能同路一起回家。

只是葛萱在走前,看着安恬苍白的脸色,拿起她桌上的水杯去给安恬接了一杯热水放在桌上。

“安恬我先回家了。再见。”

安恬谢过葛萱,道了再见。

教室里的人越来越少。

许嘉辞站起身,看到安恬还坐在座位上,似乎没有起身收拾东西回家的意思。

赵姨不是说安恬这星期回家的吗,还特意打电话说买了好些菜让他也回家,安恬怎么还不走?

徐朝飞把书包吊儿郎当搭在肩上:“辞哥走吗?”

“啊。”他问完后又一拍脑门儿,“辞哥这周不去‘大世界’的,那我们先走喽。”

许嘉辞看着安恬的背影。

不由自主地,他又开始想起那天晚上,女孩在他怀中时的柔软感觉和气息。

像是一只幼小的猫,懒懒蜷在他怀里,用毛绒的尾巴轻轻扫他的胸腔。

又开始痒了。

他已经忘记这是第几次想起了,只觉得从那时开始,自己就像是着了迷,以至于赵姨打电话让他这星期回家,说恬恬也要回家时,他想也没想,便答了“好”。

教室里只剩最后寥寥几个人了。

安恬终于开始慢吞吞地收拾东西。

许嘉辞收回落在她后背的视线,走出教室。

最后教室里只剩安恬和值日生两个人。

安恬动作还是慢吞吞,值日生急着回家:“安恬,你待会儿记得锁一下教室的门哦。”

安恬:“好。”

离放学将近半个小时了。

整个教学楼里似乎都空荡荡起来。

安恬终于站起身。

她把校服外套脱下来,袖子系在腰上,挡住裤子上的痕迹,然后去到厕所。

从教室到厕所一路都没人。

安恬关上厕所隔间们,这才敢看自己的裤子。

液体已经洇透了,裤子后面一大块还湿热的血迹。

小腹依旧痛着。

安恬吸吸鼻子,用纸巾擦了擦血迹,虽然说根本擦不掉,但是好歹可以不那么湿,擦完之后,垫上卫生棉。

她重新把校服围在腰上。

秋季校服比较厚,她里面只穿了件T恤,胳膊上已经因为寒冷起了一层细细的鸡皮疙瘩。

安恬整理好了衣服,准备开门出去。

她旋开锁,推门,门却没有被推动。

安恬一疑。

她低头看见自己明明已经开了锁了,然后又使劲推门,门纹丝不动。

安恬心中顿时凛然一阵寒。

怎么回事?

这门,难道是被人从外面锁住了?

她不顾小腹的坠痛也不顾冷,开始拼了命地推门,却怎么也推不开。

已经周五放学了,保洁阿姨不会来了,教学楼也没人了。

安恬整个人顿时被绝望笼罩住。

“有人吗?请问有人吗?”她试着喊。

回答她的只有自己空荡荡的回音。

“有人吗?请问有没有人?”她用手背抹了一把发酸的眼睛,提高声音喊。

一片死寂。

她的手机放在书包里,根本没有带过来。

安恬仰头看四周的厕所隔板。

很高,她跳起来也摸不到边。

她吸着鼻腔里的泪,试图踩着门板上凸出来的金属锁爬上去,结果脚下一滑,小腿骨重重刮在凸出来金属锁上,痛得她直掉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