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第2/3页)

就这句,给云阳郡主整窒息了。

她本来等着钱玉嫃给她见礼,结果好像挨了一耳光,这女人是在提醒她燕王府以后会由盛士洲来继承让嫁了人的郡主少摆威风???

这会儿她彻底信了娘亲说的,觉得他爹接回来的是两个祸害。

云阳郡主憋着火,又道:“你刚进王府不认得我吧?我是王妃所出,算年纪长盛士洲五岁,他该喊我声姐姐。”

“姐姐好,姐姐找我有什么事吗?”

钱玉嫃的态度真的称不上差,顶多就是没赶着奉承讨好,但是云阳郡主就是能从她每一句话里品出个画外音,觉得她句句都在说“外嫁女摆什么威风”“郡主了不起我是要当世子妃的”“有事说没事滚啊”……

那些话听在她耳中被自动翻译成这样,能不气着?

钱玉嫃眼睁睁看着跟前这个瑶从略有点盛气凌人逐渐转成窝火的模样,都以为她憋不住要动手了,云阳郡主忍了下去,甚至还笑了一声,说:“我听人讲兄弟娶了个商户女,原本还不相信,这么看来该是真的。”

王妃看不起钱玉嫃,云阳郡主也是,她又在气头上会这么说一点儿也不奇怪。本来以为你不就是商户出身,能进得了我王府大门就是烧高香了,我讽刺你你又能怎么着?

钱玉嫃就敛起笑,也不客气回问过去:“商户女不偷不抢,又怎么了?”

“你觉得你这身份,做得起世子妃吗?”

钱玉嫃转头看向白梅,白梅心道不好,还想劝劝,就听姑娘吩咐:“去把你姑爷喊来。”

“姑、姑娘要不就算了?”刚进王府没两天,跟前这又是王妃生的郡主,闹开了怕要吃亏。

“让你去你就去。”

白梅还在犹豫,钱玉嫃推她一把:“去啊。”

白梅只得咬咬牙小跑去找姑爷来救场,她找人去了,钱玉嫃也懒得再搭理这劳什子的郡主,就在边上找了个地方坐下来等。前后估摸半盏茶时间,人来了,是跑着来的。

谢士洲第一时间都没去看云阳郡主,他径直去到钱玉嫃跟前,问她怎么了?

“白梅说你着急找我。”

钱玉嫃伸手指向一旁的云阳郡主:“不是我找你,是她。她说我区区商户女,不配做王府世子妃。”

谢士洲这才注意到旁边还有个人,挑了挑眉:“这谁啊?”

“她说她是你姐,见不得兄弟自甘堕落娶我这么个。”

看媳妇儿这样,谢士洲感觉今晚他怕是上不去床了,想到搞不好要在榻上缩一夜,谢士洲看云阳郡主就是咋看咋不顺眼。

他到底是个大男人,不想跟女人吵嘴,伸手牵起钱玉嫃就要去找他爹。

亲儿子冲他怒目相视就不是一两回了,燕王习惯是习惯,该头疼还是得头疼。他看着刚找过来的儿子跟媳妇,尤其是这儿子,问:“又怎么了?”

谢士洲道:“我跟你说过,有任何事找我,别烦我媳妇儿。我也跟你说过,嫃嫃是我使了大力气求回来的,其他我无所谓,但你别让她在这头受窝囊气。你要是觉得我媳妇儿出身低了配不上高高在上的燕王府,那我也不高攀了。”

“你别光顾着冲我撒火,有话好好的说。”

“要我好好说?也行!我好好跟你说,就是你女儿看不起我媳妇儿,讲嫃嫃不配在王府待,你怎么说吧。”

燕王喊了人来,问郡主呢?

云阳郡主就在外头,她跟着也进来了。刚才说那个话的时候她没想到刚认回来这两个脾气如此刚硬,本想着你商户女不得唯唯诺诺?我说你又怎么了?现在眼瞧着情况不好,她不得不低个头:“我只是有些气闷,对她说话就生硬了点。”

“那就道歉。”

云阳郡主不敢相信。

她爹又说了一次:“给你兄弟媳妇道歉,要不你就少回来。”

燕王是实权王爷,之前为了南下认儿子耽误两个月时间,回来就有很多事情,他很忙的。现在后院里头一出接一出,看着能不烦吗?

好在云阳郡主还知道她不能没了娘家,哪怕再不甘愿还是战略性的低了个头。

她低了头,燕王摆手让人出去,跟儿子说:“只要你是占道理那方,老子总会给你撑腰,就别搞威胁人这套。”

“谁威胁你?我跟你说了,你要折腾我也罢,别委屈我媳妇儿,要不天王老子我也跟你翻脸。”

燕王叹口气,说:“云阳是王妃所出,王妃就生了这一个,对她多好不用我说,她性子难免有些骄纵。”

“那巧了,我们嫃嫃也是让她父母兄弟宠大的,我当初答应过岳父,成亲之后要什么都给她,绝不会委屈她。之前你跑去蓉城,把我们的生活搅得一团乱,已经使她受了许多罪。我离开蓉城跟你走的时候,把啥都抛下了,只剩这个媳妇儿,谁要动她,我就跟他拼命。”

钱玉嫃其实是想杀鸡儆猴。

她也知道自己身份低了一些,别说现在还没当上世子妃,哪怕后面当上了,恐怕也会有人前来冒犯。这种情况你忍着只会让她觉得你好欺负,来了一回还能再来二回。

对那些宗室啊勋贵,甚至寻常官家小姐来说,商户人家就是低一等的。

可出身又改不了,既然改不了,她也不愿意时不时的被人折腾一场,那就只能狠狠的还击回去。

谁来嘲讽奚落都还回去,得让人知道商户女也是人生父母养的也是凭本事嫁的男人。

现在云阳郡主让王爷压着给她低了头,这事儿很快就要传遍全府。钱玉嫃目的达到,也不想看相公同王爷闹得太僵,就拉了拉谢士洲的袖子,软声说:“郡主都道歉了,我心里也通泰了,倒回去想我刚才也冲动了些。咱们突然认回王府引来各方反应实属正常,爹这会儿已经焦头烂额,相公你就别说了吧。”

谢士洲瞪她:“嫃嫃你怎么能拆我的台?”

“你跟爹又不是在打擂台,有什么拆不拆的?”

这么说也没毛病,谢士洲懒得再怼,他捧着媳妇儿的手说:“嫃嫃你别可怜他,说到底现在一团乱也是他自个儿作的。我生在南边是他四处留情,府上闹起来也是他没安排妥当,这回事分明是给他的教训,该他好好反省。”

燕王:……

好气哦,还不能打死这王八蛋!

他就自嘲了句:“是该怪我,我让你流落在外这么多年,要是跟着老子,你还能是这么个德行?”

两人都是茅坑里的石头,脾气又臭又硬,碰一起十回有八回是这样。稀奇的是,他俩对外还挺齐心,像是有其他人说他儿子不好,燕王第一个就不答应。谢士洲也是,私下里对这亲爹已经有很多改观,嘴上不肯服软而已。

燕王让他没事滚蛋,进园子逛逛也好,要不就回自个儿院里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