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第3/3页)

闻梁低笑一声:“进屋不合适,让我把衣柜里的衣服拿给你倒觉得合适了。”

闻梁不跟她废话,直接把人拉进屋,转身从鞋架里拿了一双拖鞋丢到她脚边。

正是她以前冬天会穿的拖鞋,浅粉色的毛绒拖鞋。

最初这家里的拖鞋都是一模一样的蓝白条纹,后来陈喋高中时一次去家居店时买回来了一对拖鞋。

她藏着那点小心思,买的那对拖鞋一粉一蓝,用一个勾子连接着,吊牌上还写着“情侣拖鞋”四个字。

陈喋把它买回来,又偷偷把吊牌剪下来夹进自己的书本里,像书签似的珍藏。

她把一粉一蓝两双拖鞋放到鞋柜最上面,等着闻梁回家时发现,可这人似乎就是天生缺乏浪漫细胞。

压根没半天看出陈喋的心思,就当普通拖鞋穿了。

再往后陈喋也没再主动去买过新的拖鞋,都是家里佣人年年换冬时买来同样的两种颜色的拖鞋。

一直至今。

只是陈喋没有想到自己的拖鞋居然还会被放在鞋架上。

她离开的时候是夏天。

来不及多想,陈喋换上拖鞋便跟着闻梁上楼。

衣柜也依旧是原样,陈喋很快就找到她要找的那件蓝色裙子。

她抱着裙子,再次和闻梁站在这卧室里还冒出点物是人非的感慨,她局促的手指蜷缩了下:“那我在这换一下?”

“去吧。”

走进浴室后,方阮给她发信息问她在哪。

陈喋大概跟她说了情况,没说自己是跟闻梁走了。

这衣服买来后陈喋只穿过一回,这次是第二次。

换好衣服出来,陈喋找了个袋子将之前那件礼服裙装进去,又把闻梁那件衣服还给他。

闻梁伸手接过来。

陈喋碰到他手指,不正常的烫。

随即抬起眼,卧室内灯光明亮,陈喋这才注意到闻梁脸上也泛着些不正常的红,琥珀色的眸子不太澄澈。

“你,是不是不舒服啊?”陈喋问。

“嗯?”闻梁扬了下眉,“没。”

陈喋走近,踮起脚,抬头探了探他额头。

烫的。

她皱眉:“你发烧了啊。”

“没事,我没觉得难受。”

“你还要回世娱广场?回去以后肯定又得喝酒。”

闻梁这样的身份地位,就算后来有事没出席其实影响也不大,没人会说什么,陈喋说,“你先在这休息吧。”

“你呢?”闻梁问。

陈喋:“我一会儿自己打车回去,反正也不远。”

没等闻梁说什么,陈喋便把人推到床边坐下,又下楼去储物间从医药箱里翻出了额温计和退烧药上楼。

“都快39度了,别去了吧,你休息会儿。”

闻梁看着她:“你陪着我吗?”

陈喋倒水的手停了下:“不陪,我经纪人刚才就催我过去了,后面还有采访和合照。”

她检查了退烧药的保质期,倒了一袋进去,放到闻梁床头:“把药喝了。”

而后又拿出手机找到朱奇聪的号码,通知了他让他处理一下今天闻梁没法继续出席大会的事。

发完信息抬头,那杯药还没喝。

陈喋拿起来,放到闻梁嘴边:“快喝。”

闻梁就着她的手把那一杯药乖乖都喝了,结果抬眼就看到小姑娘眼眸亮晶晶的看着他,问:“苦不苦?”

“嗯。”他实话实说。

陈喋笑眯眯的,拎起床头那包撕开的药包晃了晃:“特地为你泡的,无糖版。”

“……”

报仇了,好爽!

陈喋喜滋滋的,拍了拍闻梁肩膀:“躺下。”

闻梁难得听话,喝了药也乖乖躺下了。

陈喋给她掖了掖被子,感慨自己可真是一个人美心善、不计前嫌的大度仙女儿,非但不趁着前男友生病落井下石,还亲力亲为的照顾人。

她又摸了摸闻梁额头,还是有些烫。

39度的烧也挺严重的。

可闻梁除非自己受不住了,一般情况下都不愿意去医院,这点陈喋清楚。

她想了想,又去浴室给他拿了块毛巾,泡了冷水放到他额头上。

闻梁躺在床上,视线随着陈喋移动。

对于他生病这件事,陈喋没有表现出什么过分担心出来,看上去似乎还因为刚才那杯无糖的药心情非常好,就连拿毛巾时都是哼着歌的,步子轻快。

一直以来空旷安静的房间内再次有了生气。

闻梁记得从前陈喋泡澡时就喜欢把浴室弄的像个现场演唱会似的,那时候他总嫌她闹。

陈喋把那杯泡过药的杯子冲干净,重新给他倒了杯温水放到他旁边。

站在床边说:“那我走了,你要是真不舒服了就去医院,别憋着。”

有些难言的情绪在心里蔓延开来。

那天他回家,张嫂急匆匆跑出来,告诉他陈喋离家出走了。

以及现在她哼着歌轻松自在的,又告诉他她要走了。

口腔里都是刚才那杯药的涩意,混着从心底闹出来的涩。

陈喋把放在一旁的手包拿起来,刚要走手腕就被捏住,往后用力一拽,陈喋立马跌坐在床上。

闻梁抬手揽着她的背把人抱进怀里。

这是这么多日子以来,闻梁再一次这样抱住了陈喋。

陈喋下意识推他,结果被抱的更紧,她鼻子抵在他肩头,被紧紧抱着几乎要窒息。

“闻梁你放开我!”陈喋蹙眉道,带着微微的愠气。

闻梁总是这样,想做什么就做什么,陈喋被他拽的几乎跌倒,又被黑发糊住了眼睛,鼻息交错,拉扯着神经。

陈喋摸不准这人到底要做什么。

毕竟闻梁几乎可以说是没有底线,也不受任何规矩条款约束。

他眼里他自己就是至高无上的王,所有人都服务于他。

陈喋做好了防备。

好歹闻梁发着高烧,战斗力应该下降不少。

房间里安安静静的,只有呼吸声,陈喋能感觉到闻梁抱着她用力把脑袋埋进她颈侧。

他头发有些扎脖子。

很刺。

“我好想你。”他说。

声音是哑的,垂下的脖颈是一个脆弱的姿态。

陈喋愣了下。

原本正做好战斗准备的双手卸了力。

她从来没见过闻梁这幅样子,甚至怀疑是不是已经烧糊涂了。

最后,她慢慢抬手在他头发上轻轻揉了揉,艰难的回答:“你现在已经把我抱的快窒息了。”

“可我,”闻梁哑声说,“还是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