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5章(第2/3页)

许大嫂的嘴皮子确实利索,加上她又是个妇人,狗蛋输给她也不算冤枉。

狗蛋:我那是不屑!不屑与她争辩!

方立安看向亲家母,面露不解道,“亲家母,你这儿媳妇是不是……这里有问题?”她指了指自己的脑子,“我只说我的马不踩自家孩子,怎么就惹着她了?”

不待对方回答,方立安紧跟着道,“亲家母和亲家大嫂来就来了,怎么还大鱼大肉地拎上门,这多不好意思。”

说着,她上前两步,伸手去接亲家母手臂上挎着的菜篮子,“来来来,怪累人的,我来拎。”

眼看着方立安的魔爪即将挨到自家菜篮子,许大嫂嗖地一下窜到婆母前头,气急败坏道,“亲家大姑姐,怎么还上手抢来了?”

方立安装模作样地摆手,“啊?误会误会!我看你们这个点上门,还以为是拎来看我的。既然是买了自家吃的,我就不留你们了,赶紧回去做饭吧。”

许大嫂哪有心思再留下来,拉着自家婆母脚下生风似的跑了。生怕跑慢了,菜篮子里的肉就被这家人夺了去。

院子里,除了李许氏一脸忐忑,边上父子仨跟打了胜仗一样,喜气洋洋。

方立安转身招呼两个孩子进屋,她给他们带了礼物,李许氏在后面拉着丈夫惴惴不安道,“相公,阿姐……阿姐这是……”

“还能是什么?给我们出气呗,你自己钳制不住娘家大嫂,还不许我阿姐替我出头了?”

看着这人撇下自己兴冲冲往屋里跑的背影,李许氏神情恍惚,觉得相公此时的样子大约就是他平日里骂的最多的小人得志。

方立安并不知道狗蛋生了几个孩子,想着三年抱俩,五年抱三,方立安准备了四份礼物,万一有双胞胎呢?反正空间里多的是,多退少补。

方立安给他们买了糕点、糖果、蜜饯,还买了木头雕的飞禽走兽,这个年纪玩刚好。

给狗蛋和狗蛋媳妇一人扯了一匹布,虽说给钱最实在,但布也不差,够他们做好几身衣裳,省下来的不都是钱吗?

方立安绝对不会承认,她兜里除了铜板,已经没有银子了,一二两的碎银子也没有,这布还是她在庐州拿粮食换的。

方立安已经盘算好了,回来以后安安生生过一段时间,烧饼铺子开起来,书册抄起来,多攒点钱,呆腻了再去沿海地带逛一圈。

狗蛋不知道,他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到他阿姐回来,结果人家已经有了下一个旅行计划。

方立安的回归在康乐坊溅起了一朵朵小水花,虽然大伙儿好奇她这些年都去过哪些地方,但大家更感兴趣的还是她和许家婆娘的撕逼大战,那叫一个热闹,跟唱戏似的。

吃瓜群众不仅吃瓜,还要留言评论呢,大多数人都站李家这边,明眼人都知道许大嫂和李家人都是什么性子,心里自有一杆秤。

起先,狗蛋还挺怵这种规模的撕逼的,毕竟在家里吵吵,只家里人知道,当着外人的面吵吵,那真是里子面子全没了,他几个交好的同窗听说后,成天在他跟前长吁短叹,说什么有辱斯文。

他回到家里跟方立安提起此事,气得方立安拎着他的耳朵大骂一通,“有辱斯文?我看你这书是读到狗肚子里去了。你们读书人拉屎放屁不有辱斯文?

“你要是真这么想的,阿姐劝你趁早别念书了,免得将来为官一方,祸害百姓。

“还有你那同窗,赶紧断了往来。都是些什么人呐,拿了家里的银子去平康坊风花雪月、红烛高照。学问做不好不说,一把年纪了还不事生产,整天游手好闲,伤春悲秋。肩不能挑,手不能提,还不如那些个走街串巷的货郎游医。什么玩意儿!我呸!”

如此发泄完了,方立安才好声好气跟他讲道理,“参加了两次乡试,你自己什么水平,心里应该有数,便是中举,后面还有会试殿试。

“咱们朝中无人,以你的本事,就算考中进士,进翰林院的可能也微乎其微,那么就是外放到地方做官。

“你以为县太爷天天忙什么?父母官是谁的父母?断案断的什么案?阿姐告诉你,左右离不开两个字——百姓。

“你看看,你自己身为百姓的时候,都不能把自家的事情撕撸清楚,指望你去管一县百姓,你能顶个屁用。

“荀子的‘取之于民,用之于民’你知道吧?阿姐今天教你一句——一切为了百姓、一切依靠百姓,从百姓中来,到百姓中去,密切联系百姓。

“你把这句话琢磨透了,再去参加乡试,不然便是考上了,也只能是鱼肉乡里的贪官污吏。

“还有,踏踏实实做人知道不?别书没读出来,人先飘了,会念几句之乎者也就当自己是哪个牌面上的先贤圣人,这才叫滑天下之大稽。”

方立安说完,气都没喘一口,施施然离开了,今天还没撕呢,可不能让许大嫂子久等了。

说起李许氏这个娘家大嫂,方立安也是一脑门子。

许家老两口和许家兄妹都是好性子的人,跟街坊邻居处的不错。可能是觉得自家儿媳妇性子太过软和,许家老太太在世的时候便给自家孙子找了个泼辣媳妇,能扛事,立得住。狗蛋说亲前,方立安还打听过,人虽然泼辣,但为人不错,没什么大毛病。

狗蛋和李许氏成婚后那半年,两家来往算不上密切,也算不上疏远,看不出什么问题。

矛盾产生于方立安离京后,狗蛋夫妻俩在京城没别的亲人,不知不觉中跟许家走的越来越近。

两家本就离得不远,小姑子老往娘家跑,许大嫂子就不高兴了。尤其是小姑子怀孕生子后,婆婆一边照顾着一边给孩子做衣裳。

许大嫂子忽地就炸了,在她的认知里,许家的东西都是她儿子的,凭什么给李家的孩子?

许母虽然性子弱,但给刚出世的外孙女做件衣裳怎么了?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但又不是不来往,她闺女逢年过节也拎东西来了。许母觉得儿媳妇小题大做,偏她性子好,不计较,最后还是把衣服做好送去了。

事情要是这么完了也就算了,许大嫂子越看越觉得小姑子不顺眼,那种被人占了便宜的心思,一定要在别的地方补回来。

补回来一次还不算,整天疑神疑鬼,觉得婆婆又私底下给小姑子好处了,又要份外讨回来。

许大嫂子性子泼辣,能言善辩,常常说的让人无法拒绝,明明是占便宜的事,也说成理所应当,不应承不行。

家里狗蛋和李许氏两个,一碰上她就成了锯了嘴的葫芦,五年里吃了不少亏。

尤其是到后来,好长时间没收到方立安的音讯,许大嫂子觉得李家小两口没别的指望了,只剩他们许家一门亲,越发变本加厉,一边想把外甥女说给她儿子,一边又嫌弃李家小门小户,觉得她儿子值得更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