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第2/4页)

紧随其后下楼的是宋元钦,他说:“我老婆忽然说不舒服,不好意思,我就先回家了哈!”

他一边脚底抹油离开一边想:完了完了,影帝和影后家的秘密就这么被他给撞破了,他家宋拾该不会受到殃及吧?!不行,一会儿得好好审问女儿,问问她到底知不知情!

再然后是佘芮,她重重叹气,看了看天台上惊慌无措的两个小孩,又摇摇头,扶额无声下楼。

这真真是日防夜防,早恋难防。

陆陆续续的,这片修罗场天台,走得只剩下当事人两家。

外边,祁昱撑在天台边沿深呼吸,钟杳蒙着脑袋做鸵鸟。而屋内,靳川和萧曼如几步之隔,互相都不去看彼此的眼睛。

“下楼。”靳川回头丢下这两个字,也不知是在对谁讲,之后转身先行离开。

“祁昱。”待朋友离开,萧曼如喊儿子一声。

祁昱回头,她只深深看他一眼,也转身离开。

四下比任何时候都要寂静。

钟杳终于敢探出头,她将外套将祁昱怀里一塞,匆匆往楼下跑。

祁昱转身,发现即便在这种时刻,钟杳也没有丢下他送的玫瑰花。

他闭眼,仿若视死如归般也离开了天台。

——

祁昱卧室,萧曼如已经等儿子很久了。

她这一生都活得肆意,和祁丞结婚前恋情没少被曝,有了儿子后也不太干涉他的生活和决定,所以才让从前的祁昱养得浑身反骨。

但今晚,和靳川和一众人看见祁昱去亲人家姑娘,还亲的嘴!

她是真有些动怒了。

萧曼如面无表情看儿子一眼,指身边的凳子:“坐。”

声音冷漠又平静,听得祁昱莫名发憷。

他老老实实走到萧曼如身边,咽一口唾沫说:“要不,我还是直接跪吧。”

“跪?”萧曼如伸手拎他耳朵,“你亲的又不是我女儿,你给我跪有什么用?”

祁昱被揪得呲气。

萧曼如又心疼,松开他,一巴掌拍他背上:“祁昱,你还是男人吗?动员会那天我怎么给你说的,表白禁止!你倒好,还敢直接给我亲上去?!”

“你那不是说晚了吗?”祁昱老实交代,“钟杳十八岁那天我就表白过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我怎么收回来?”

“什么?!”

祁昱不说还好,这么一交代萧曼如被他气死了。

一时间也不管这是亲儿子,随手操起桌边的吉他琴弦,拎成一大股,往他腿上抽。

一边抽一边骂:“祁昱你有没有点责任心?你高中都没毕业,就要哄骗人家杳杳?你那时候入围奥奖了吗,电影上有成绩了吗,你能控制住你的粉丝了吗,就敢表白了?!”

“你真的气死我了你!”萧曼如越想越气,连打儿子的力气都没有了,居高临下看着儿子质问,“你表白的时候想过被拍了该怎么办?别人指责杳杳高三早恋怎么办?你自己脱粉就算了,杳杳好不容易走到今天,你怎么敢让她在高三这种关键时刻分心?”

“算了,别说脱粉了,杳杳拍戏晕倒的时候,你这个狗屁男朋友在哪?还要她爸爸抱她去医院!”

祁昱一怔。

都顾不上疼,也顾不上解释了,立刻着急的问:“杳杳她拍戏晕倒过?严重吗?她怎么到现在都没告诉过我?!”

说着他还皱眉,一脸愁苦的说:“她什么都好,就是太拼了。”

顿了顿,他又道:“妈你说得对,我现在太没本事了,我根本没办法许给杳杳一个无忧的未来。算了,我现在就去给靳叔叔跪下认错,然后和杳杳分手,让她安心学习。”

“站住!”萧曼如吓得一把抓住儿子,将他拎回来。

她满面严肃,目光锐利:“祁昱,你有没有点担当了,想表白就表白,想分手就分手?你把杳杳当什么了,现在是高三,你究竟是不是真的喜欢她?”

祁昱却突然笑了。

他说:“妈,正如你所说,我和钟杳根本不可能分手。我就是个混账,在她十八岁的时候趁虚而入,送她玫瑰,在她入睡前亲吻她,想教她忘不掉我,以后一辈子都只和我在一起。”

“妈,我当然是真心喜欢杳杳。不,”祁昱顿了顿,纠正,“我爱她,就像我爸爱你一样。爸爸弹给你的《卡农》,我在初雪弹给了她。可能就像你毁了爸爸的吉他,让他坠入爱河,杳杳初中推我下湖的时候,我就再忘不掉她。”

他说:“我还不完美,但我才十八岁,我会尽我所能。”

儿子掏心掏肺的一席话,说到萧曼如心坎上,又化作酸溜溜的东西浸入内里。

“哎,”她叹气,往沙发里一坐说,“养儿果然不能防老。祁昱,如果你真孝顺的话,以后就给我对杳杳好点。”

祁昱:……

萧曼如又睨他一眼:“事到如今妈也不瞒你了,我初中就看中杳杳了,差点要收她做干女儿。现在我们杳杳马上要征战柏林大奖,将来说不定成就会超过我,我眼里更容不下别的儿媳妇了。祁昱,如果你们谈崩了,妈希望你知道,被逐出这个家的可能是你。”

祁昱:……

萧曼如最后拍拍儿子的肩说:“现在你想想怎么和靳川负荆请罪吧,妈是不会帮你的。”

祁昱:……

在母子二人从鸡飞狗跳,到萧曼如单方面吊打和威胁之时,靳川和钟杳这对父女也面对面坐下了。

房间里,靳川只静静看着女儿,面无表情,也不知究竟是不是在生气。

钟杳本来垂着头,抬眼一见爸爸满面严肃,还是先开口认了错:“对不起爸爸,我错了。”

如同当初她夜不归宿那次,靳川问她:“错哪了?”

钟杳抿唇,硬着头皮答:“不该在高三谈恋爱。”

靳川:“那就是明知故犯。”

钟杳想否认,却发现好像又无从否认。

默了默,她认了:“是我错了,爸爸罚我吧,我认罚。”

靳川:“什么惩罚都认?”

钟杳:“嗯。”

靳川:“让你和祁昱分手呢?”

钟杳眼睛猛地一瞪。

其实靳川也没有多凶,也就和她夜不归宿那次差不多,她知道,爸爸肯定还是因为担心自己吃亏。

可莫名地,她的眼睛就是一瞬红了。

钟杳终于敢直视靳川的眼睛,她突然问:“爸爸,你还记得我刚来北京那年的双十一,那天晚上,你站在我房间外面和我聊天吗?”

靳川:“记得,但两件事无关,不要试图再转移话题。”

他以为女儿又和拍戏晕倒那次一样,想要撒娇和转移话题囫囵过去。

却听小姑娘说:“没有,这就是同一件事。那天我是有点不高兴,因为我以为我的朋友,我喜欢而不自知的人,是因为可怜我才和我做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