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阮甜觉得秦遇真的有做鸭的自觉。
干一行爱一行这种不要脸皮的话都能面不改色的说出口。
阮甜略带嫌弃的打量了他一眼,吐字清晰道:“你不行。”
“陪睡也不是那么好睡的。”
“你这样的中看不中用,就算是去卖,五千块都是抬举你了。”
秦遇竟也不恼,“那我还你两千?”
阮甜懒得同他扯嘴皮子上的功夫,“你全还我,然后滚蛋。”
秦遇懒洋洋的靠在沙发上,“钱既然都到我手里了,哪有那么容易吐出来?”
“钱我也不要了,你出去。”阮甜看见他脑壳都疼。
秦遇咦了一声,“这可不行,我们做鸭的,也得让客户满意才行。”
男人慢腾腾的站起来,名贵的皮带解开后随手搁在一旁,他作势解开衬衫上方的两颗纽扣,边朝她靠近,“我可不能背上,不行这种污名。”
停顿稍许,他轻声吐字说:“毕竟说一个男人不行可是一种人格上的侮辱。”
听听他说的这是人说的话吗
阮甜都想给他竖起大拇指,耍流氓都能耍成这种德性。
简直了不起。
阮甜反唇相讥:“不要无中生有,人格这种东西你从来就没拥有过。”
阮甜说完,将他的外套还有皮带一股脑塞进他的怀中,“姑且就当我现在是你的金主,你能不能多点做鸭的自觉,金主让你滚,你就马不停蹄的滚,懂?”
秦遇接过西装外套,沉思片刻,“也行,你说了算。”
话锋一转,他掀起嘴角,似笑非笑的说了句,“可是没让你爽到,就是我的失职,这钱拿着烫手。”
秦遇也不想真的惹恼她,骚话说够了就收声。
“那我先回去了,需要特殊服务我随时都在。”
“没有,滚。”
秦遇离开后五分钟,阮甜手机叮的一声,收到了一笔微信转账。
秦遇:【10000】
秦遇:【拿去买水喝。】
秦遇:【我们做鸭的都是这么的有钱。】
阮甜一点都不客气的收下了。
资本家的羊毛不薅白不薅。
——
不得不说,全业内认可的奖项分量的确很重,好的电影剧本接踵而至。
阮甜挑了个反派女主的电影剧本。
神话故事,虐心虐身。
她接的是个祸国殃民没有是非观的妖女角色。
电影投资巨大,光是前期筹拍就要一年多的时间。
阮甜把空挡留了下来,趁着这个空档期也能继续上学,前提是如果她考上了的话。
盛夏之前,阮甜见到快要出国的周母。
生下她却并不喜欢她的母亲。
比起上回。
周母又憔悴了不少,神情萎靡,接连的打击让她有些承受不住。
周母也并非故意找阮甜叙旧,只是恰巧碰上了。
母女俩,相顾无言。
彼此都没有想要说的话。
周母想起来她第一次风尘仆仆赶去那个小城镇见到阮甜时的场景。
当时的阮甜穿的很破旧,但依然把自己收拾的干干净净。
周母那时是心疼她的,也有想过带她回家过好日子。
后面不知道怎么的就成了这样。
她对这个女儿越来越失望。
阮甜在家话也越来越少,到后面就发展成水火难容的关系了。
周母望着这双同自己肖似的双眸,“你……”
她深吸一口气,“我们要搬去国外了。”
阮甜哦了一声,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别的反应。
周母见她这幅冷冷淡淡不在意的样子,又有点气心里又堵的慌,“你就没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阮甜冷淡摇头,“我没有。”
周母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恍恍惚惚,紧握的双手隐隐发着抖。
从店里走出去后,周母神情恍然,没看脚下,竟然摔了一跤,膝盖摔破了,疼的要命,良久都站不起来。
——
快到高考的时候,阮甜才发觉自己的人缘原来还不错。
很久没有联络但刚在颁奖礼上见过的许景给她发了打气的消息:【加油,不要忘带准考证。】
还有其他各方合作过的朋友们,也表示问候关心。
阮甜本来不紧张,但在一一回复过这些消息后,就没有之前那么淡定。
这好像成了一件很隆重的事情。
如果她考不好,确实丢脸。
阮甜提前一天去考点看考场,她的考场在二楼最中间的教室,她坐的位置靠窗,长廊外围着一圈铁栏杆,侧过眸就能看见楼下广场的风景。
阮甜左手边的位置坐的是一个复读生,很漂亮的小姑娘。
“同学,你可不可以帮我看着我的包,我去接我叔叔,马上就回来。”
阮甜戴着医用口罩,大半张脸都被捂的严严实实,她偏偏又打扮的青春靓丽,被认成同龄人也不奇怪。
阮甜点头,“你去吧,我帮你看着。”
“谢谢。”
小姑娘飞奔下楼。
过了不到五分钟,便同自己的叔叔走上二楼。
阮甜还真没想到小姑娘的叔叔会是沈赦。
她没认出沈赦的侄女,对方也没认出她是前叔母。
除了沈赦的父母,阮甜几乎没有和沈家的亲戚有过接触,认不出来才正常。
沈赦也很意外会这么巧,在这里遇见她。
考点学校是他们高中母校,阮甜对这里的一草一木都很熟悉。
她的教室在一楼,曾经她下了课就冲出教室,仰着脸望向二楼,想看看她喜欢的少年是不是又搭着栏杆,看远处的风景。
小姑娘很快就又抛下自己的叔叔,和同学成群结伴去看山上的考场了。
沈赦犹豫半晌,走到阮甜身边,独有的松针冷香送入她的鼻尖。
沈赦泰然自若和她闲聊,:“有把握吗?”
阮甜望着楼下的槐树发呆,过耳不过心,“应该差不多吧。”
又剩下沉默。
阮甜看完考场,就打算回家。
沈赦当着她的面,掏出烟盒和价值几千块的打火机,点了烟,“我又去相亲了。”
阮甜没懂他为何要特意同自己说一声。
“挺好的。”
沈赦深吸了一口,紧跟着又吐了口烟圈,“是啊,挺好的,虽然我不一定还会喜欢上别人,但以后我应该也会结婚吧。”
天生凉薄。
对待任何女人都不过眼不过心。
不是沈赦丧失了爱人的能力,而是他从最初对感情这事就冷淡。
阮甜是例外。
等他察觉,已经晚了。
沈赦把相亲当成了一场无关紧要的任务,麻木的心情,日复一日一成不变的生活,都让他觉得挺没意思的。
他的人生好像就这样了。
一眼都能看到头。
阮甜真的觉得挺好的,“嗯,沈赦,我祝你幸福。”
沈赦目送她离开,他的双手搭在栏杆上,眼神落在少女的后背,看着她越走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