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十一(第3/4页)

于笙仔细回忆了一会儿,确实没想起来曾经在自己家或者靳家看见任何和苹果可能有关系的存在:“后来呢?”

靳林琨实话实说:“后来发现半份煎饼真的吃不饱。”

于笙:“……”

当初两个人都带着戒备,谁心里都藏着事,都没来得及怎么好好说话。

幸好有个小乌鸦嘴祝他考第二,还顺便把自己也并列咒进了夏令营。

于笙觉得自己都有点听不下去:“……你那时候还是带着戒备的?”

“毕竟还有点阴影。”靳林琨挺诚恳,“想信你,想跟你玩儿,但也不敢走太近……怎么了?”

“没事。”

于笙简单回忆过这个人是怎么自来熟的,揉了揉额角,头一次没对他的遭遇报以同情:“幸亏你当时还有点阴影。”

不然他当时翻墙逃出夏令营,一定果断回家打游戏,死也不可能再回去。

一切都彻底翻了篇,再翻找回忆就变成了件非常有趣的事。

靳林琨忙里偷闲追忆了一段往事,心情很好。揉揉男朋友的脑袋,嘱咐于笙记得提前吃点儿东西免得胃疼,又绕回去继续忙碌。

那个凉透了的煎饼虽然很具有纪念意义,但考虑到毕竟和航班一起飞行了小半天,还是被靳林琨顺手收起来,准备作为友谊和缘分的纪念。

平心而论,在一定程度上,于笙其实还是存在一回家就看到一个滴胶或者蜡封的煎饼的担忧。

教堂里越来越热闹,于笙不打算一直让靳林琨一个人连轴转着忙,准备过去帮忙看看,口袋里的手机忽然震了两声。

于笙按亮屏幕,愣了下。

老贺穿了一身格外精神的西装,被自告奋勇在门口帮忙迎宾的梁一凡领过来,目光落在于笙身上,朝他笑了笑。

学生的婚礼,当老师的只要有条件有时间,当然怎么都得来。

尤其老贺身上还肩负着重任,一定要盯牢隔壁学校那个兔崽子,不准让自家学校的小兔崽子被占一点便宜。

教育处主任还特意送了于笙一套没收来的教程,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的,老贺也不敢问。

于笙放下手机,迎上老贺眼里温和的笑意,眼底还是毫无预兆地烫了烫。

他曾经兜了个很大的圈子,又重新回到最初的路上。路上摔过跤,也走过岔路,遇到过砸得人喘不上气的暴风雨。

也有人努力地护着他,不由分说地揪着他的领子,把他生拉硬拽扯到伞下,无论到什么时候都固执地相信他一定是个好孩子。

他好像都没有理由不跑起来。

老贺的意外出现,让婚礼的流程出现了个小小的变动。

“本来是准备咱爸把你交给我的。”

靳林琨也觉得这个设定其实有点像强抢童养媳,但条件有限,没能找到比这个方案更优的解法,也只能先这么定下:“贺老师愿意帮这个忙吗?”

老贺已经参加了不少学生的婚礼,还是头一次接受这么重要的任务,有点惊喜:“需要烫个头吗?”

……

老贺胸前的礼花加了个身份,格外端庄地守在了于笙的家属区。

婚礼的策划正常得叫于笙反而有点不放心。

场地安排得很合理,蛋糕早就准备好了,放在铺了雪白餐布的小推车上,草坪被翻修了一遍,树下是宾客和家属休息就坐的区域,老贺坐下的时候甚至还有人送过来了杯咖啡。

“是邻居家帮的忙。”靳先生刚和老贺聊了几句,给于笙解释,“放心,我们一块儿排练过好几次,他们的团队据说很有经验……”

于笙到现在还没见过听起来非常全能的邻居一家,被靳林琨领着在人群中找了找,边上的岑瑞先激动起来:“钟杳,那个是不是钟杳?我特别喜欢看他的电影!”

于笙不常看电视,对电影的了解也只有为数不多的几部:“谁?”

国内赫赫有名的影帝,文艺片拿奖商业片卖座,年纪三十出头进圈二十来年,圈内著名的年轻一代老艺术家。

“他有个男朋友,为了他进圈当的经纪人,叫林竹,真实身份是他们青阳娱乐的总裁。”

夏俊华也是他们的粉丝,还追过这一段故事,了解得非常详细:“现在他们不常拍戏了,基本上两三年一部,剩下的时间做公益,去孤儿院希望小学什么的。”

资历听起来简直非常厉害,当事人其实比传言好相处得多。

钟杳被几个捕捉偶像的粉丝兴奋地围起来,好脾气地挨个握手签名,还对岑瑞掏出的apple pencil很好奇,拿在手里研究了好一会儿。

“举手之劳。”清秀斯文的青阳总裁推推鼻梁上的平光镜,弯弯眼睛伸出手,“钟老师最近不上热搜,我们团队最近没什么事,正好过来帮忙。”

钟杳团队很有经验,所有流程都完善,各处也都安排了人负责,整个教堂都井井有条。

年轻的总裁对这两个年轻人很有好感,简单聊了聊义工和志愿者的事,留了个电话,又得体地举杯祝他们余生遂意。

靳林琨客客气气道了谢,端起酒杯准备回应,还没碰到嘴边就被男朋友没收了下来。

不论作为客人还是主办方,喷人家一身酒总归是不合适的。

于笙把酒接过来,正准备跟对面的林竹道个歉,签完名的钟杳刚好绕回来,也顺手没收了青阳总裁手里的那半杯酒。

……

敬酒双方的忽然就换了人,刚刚得到签名的岑瑞捂着帽子不舍得放下,踮着脚往这边看:“笙哥他们在干什么?”

“不知道。”丁争佼沉吟着推了推眼镜,“可能是什么特殊的礼节吧……”

钟杳端着酒杯,眼底显出点笑意,单手按在林竹背后,低声跟他说了几句话。

刚才还从容斯文的青阳总裁飞快变红,咳嗽两声,半生半熟地躲在了钟影帝身后。

-

仪式正式举行,是在太阳刚刚划过塔尖的时候。

热热闹闹的交谈混着乐声,午后的阳光有点慵懒地落下来,穿透树枝,割成细碎的柔和光影。

于笙听了一会儿,觉得音乐有点耳熟得过了头。

“正常。”靳林琨笑了笑,给男朋友解释,“现在的管风琴都不是风箱驱动,设计了新的电子程序。我这边弹完,它就能录下来,自动控制想放几遍放几遍。”